李长弘笑笑,“陆长老,当年的事,我可是一切遵循的宗内规章办事,不曾逾矩。是余惊秋先有了可疑之处。宗门正值飘摇之际,楼长老正是生死关头,一切疑点,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去天星宫追余惊秋,要求她给个交代,应当不应当?”
陆元定不响声,李长弘见他不说话,向余惊秋道:“惊秋,当时师叔骤然得知郎烨几人噩耗,语气难免急了些,你身为晚辈也应该体谅,千不该万不该向师叔动手,你若愿意束手就擒,跟师叔回宗门,也就不会有这许多事情。”
余惊秋道:“师叔是忘了,是师叔先动的手,师叔若不下死手,我为何要逃?”
李长弘从容道:“怎会是师叔先动手呢。师叔知道你在外多年,心中有怨气,在怪师叔,但师叔也是为了宗门。当年那时候,事情还没扯清楚,你忽然对师叔动手,师叔以为你有异心,下手难免重些,这是有的。下死手,从何说起。”
两人各执一词,李长弘抵死不认,只道当年一切按规矩办事,也不曾先动手,更不曾对余惊秋赶尽杀绝。
随李长弘而去的有吴青天的两名弟子,先后病死,其余的都是他的人,唯一指认李长弘说谎的还是当事之人。
谁都无法来替余惊秋证明他说谎。
若是当年,余惊秋难以应对死赖的长辈,该气愤到说不出话来。
如今,余惊秋瞧了李长弘一眼,目光淡淡的,不言声。
李长弘以为余惊秋不说话是束手无策了。
陆元定道:“今日重要之事,还是宗主归位,既然当年误会,解释清楚,山君继任宗主,名正言顺,宗内的大典要提上日程,时隔多年,干元宗有了新的宗主,这事该早早让宗门内外知晓,稳定人心。”
李长弘见陆元定来说话,心底不由得松了口气,心想余惊秋终究还是纸老虎,需要陆元定来撑住场面。
楼彦身旁的人说道:“稳定人心?干元宗早五六年前就稳定了人心,这都是楼长老的功劳,虽然楼长老没过宗内那套规矩,但他早已是众人心中的宗主!如今这毛丫头一回来,接了解厄剑就是宗主,谁能服气,宗门危难时她在哪,她对宗门有什么贡献,你出去问问,宗内上千弟子有几个认得她!她怎么服众!陆长老,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楼长老为宗门殚精竭虑这么多年,就因为一把剑,便认为这丫头比楼长老更适合做宗主,也太可笑了!”
“规矩,就是规矩!你不管老祖宗的规矩,就是忤逆师长!”吴青天咬牙沉声,肃然厚重的语气,威严的气场,把那人唬得噤了声,“他楼彦,临危受命,在未选出宗主时支撑宗门,是他理所应当,是他职责所在,这也是我们所有长老的责任,做好了,是应该,不是什么天大的恩德!也不是他做宗主的理由!”
吴青天的话太过强横,但也有几分道理,原先那人嘟哝几声,没说出话来。
陆元定又道:“山君为宗主,不仅仅是因这一把剑,更是逝去的楼宗主十多年的考量,是他亲自做的选择。楼长老确实劳苦功高,但我想,他所作所为从来都是为了宗门,绝非宗主之位!楼长老,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