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儿。”
月牙儿和允泽还愣着,月牙儿因这闹事跟自己有一半关系,允泽深知表侄性子,两人一时间不知该不该追,最后只有余惊秋,脚步轻跃,不远不近地跟在了流儿身后。
流儿直跑到花田,坐在田埂上,将雪捏成团,狠狠地扔向远方。这孩子有极强的自尊,在人前流泪觉得难堪,躲到没人的地方,才敢让委屈的眼泪直淌下来。余惊秋默然站在远处,望着他,许久,直到飘起雪来,余惊秋走来,说道:“下雪了,回去罢。”
流儿把脸埋在□□,片刻后,猛地一噌,整张脸冻得两颊红,嘴唇白,余惊秋将外衣脱了披在他身上,牵住了他的手,往回走。
“山君。”流儿唤道,余惊秋代过课,谷里的孩子都跟她熟,他们正值青春年少,猎奇心胜,喜爱神秘与迥异,因而对余惊秋好奇且亲近,孩子们都随了月牙儿唤她山君,晚辈唤她小字,在外面属于不敬,谷里不讲究这些,余惊秋自身也不在意,没说过,这些孩子便叫着她山君。
流儿心里还是难过,“明明不是我的错,为什么到最后了,却又好像是我的错了,是我把大家弄得不开心了。因为我太计较了,不随和不包容,如果我退一步,这件事早便过去了,爹娘不会生气,我们也不会吵架,我此刻都该去书房上课了……”
余惊秋问道:“那你为何不愿妥协?”
这个年纪的孩子,心思细腻又敏感,泪珠从他眼睫上落下来,声音难忍哭意,“可是我不甘心。为什么没有做错的人反而要忍气吞声呢。”
余惊秋未做应答,流儿问道:“山君,你也觉得我不亲和,太不知体谅人了吗?”
“我只是……想起了一个人……”
“谁?”流儿好奇道。
余惊秋瞳仁盛敛着清澈的雪光,“我的师妹。她和你一样,不愿吃亏,不愿受委屈,总要闹得大家都不痛快,我那时候不明白……”余惊秋声音轻轻的。
“后来呢。”
“后来她离家出走了。”
“为什么!”流儿忿忿不平,联想到自己,又感到些许害怕。
余惊秋似乎在回忆,“因为在别人眼里,她太不听话,一有坏事发生,别人便怀疑到了她身上,没有人信她,她也想要个公道,没人能给她,她只有自己找。”
“她真可怜。”流儿瞧着余惊秋神色问道:“山君,你是不是不喜欢你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