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瞧,那绳子另一头拴着白虎,白虎在雪地里和月牙儿拉锯着,不肯往前走,前肢伸直,脑袋直往后缩,被绳子把脖子上的肉往前勒,勒成了一张大饼脸,月牙儿拉不动它,又怕动武伤了它,气愤之余,将绳一扔,说道:“翁都,你不听话,我不要你了!”
月牙儿走到门前,提着那罐子,问道:“叔,你瞧瞧,这是不是你们家蜜罐子?”
流儿他爹走到前来,接过来一转,确实是他家罐子,里面还有大半罐子蜜,“啊,是,怎么在你手上。”
“是翁都偷吃了。”月牙儿气呼呼说道。今日一早,她就见白虎不知从哪儿咬一只蜜罐子回来,将口磕破了,正舔舐花蜜,白虎小时候野性难驯,会到谷民家中偷吃晾晒的鱼肉,但邻里和谐,见到白虎会主动喂它,它便没了那些坏习惯,谁知道旧毛病复发了,她提着罐子,牵着白虎一出来听到这动静,便知道这蜜罐子大概是流儿家丢的,“叔,对不起啊,这些蜜丸是我做的,赔给你。”
流儿他爹接过蜜丸,拿着罐子,看了眼流儿,说道:“没事,今年第一次藏蜜,翁都没见过,可能好奇。”
白虎见主人把绳子丢下,远远走开,步子犹豫着,还是走到月牙儿身边,蹲坐下来,讨好似的低低一声‘嗷呜’,倾着身子蹭蹭她。
流儿他娘看着自己儿子,柔声道:“流儿,是阿娘错怪你了。”
放在桌上,叹了声气,笑道:“好了,叫大家挂心了,没事了,大家回罢。”
邻里说着‘弄清楚就好了’‘下次待孩子还是耐心些’笑着便散开了,门外只留了月牙儿,允泽和余惊秋三人一虎,月牙儿和允泽本要离开,却见余惊秋握着扫帚站在原地未动,一双眼睛直望着流儿,因此也不由得停住了离去的脚步。
流儿还站在院门口不肯进屋,流儿他爹叫道:“好了,是爹娘弄错了,快来吃了饭去书屋上课,别让先生等着。”
流儿手指掐着掌心的肉,眼里还是忍不住泛起了泪光,他一直在院门口倔着,不肯进来,也不肯跟爹娘说话。
流儿他爹因为错怪了流儿,正自心中有愧,但他性子太硬,软不下来声气来道歉,内心折磨不好受,见流儿犯倔时,火气噌地上来,恼羞成怒,一拍桌子,“都说是爹娘错了,你这小子怎么还犯强!”
流儿被他爹吼的一哆嗦,红红的眼圈一抬头,瞧见了门边上的余惊秋,情绪爆发,迎着他爹的怒容,“我明明什么也没有做啊,为什么我要被阿娘责备,为什么要被阿爹记帐,为什么要被邻里看笑话,然后你们说说笑笑就过去了,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这不公平!”
余惊秋看着他,眼里浮出异样的光来。
流儿他爹道:“那你想要怎么样!”
流儿看着他爹不耐烦的神情,一抹了眼睛,冲进堂屋,撞开了他爹,直冲到门边,从余惊秋三人中间穿了过去,跑出门去了。
“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