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来一瞧,见到头家屋舍门前围了些人,余惊秋问走来的允泽,“外边出什么事了?”
允泽道:“流儿犯了错,正被他爹娘训呢。”流儿是允泽表侄,已有十二,正是顽皮的年纪。
送孩子来上课的谷民走过来,瞧着动静,也好奇追问道:“这是怎么了?”
“今年各家不是冬藏了花蜜,要来做药引子吗,流儿家里的花蜜埋在院子雪堆里冷封着,今早要取出来用,发现没了,他阿娘以为是流儿贪嘴,偷偷取出来吃了……”
那谷民听罢,说道:“昨个儿我还瞧见流儿和那几个混小子嘴边沾着糖丝呢。”
“可不是。”允泽说着,叹了声气,“他娘就把他训了一顿,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可流儿死不认啊。”
几人说话间,已经走到了流儿家门前,流儿爹娘站在堂屋中,流儿梗着脖子站在院子门口的雪地里,说着,“不是我。”
流儿他爹恼道:“不是你?不是你,你昨日吃了什么,满嘴糖丝。”
早来的邻里劝着,“流儿他爹,多大点事啊,实在犯不着。”
流儿他爹鼻子里长出一道气,脑袋往流儿一摆,“好了,这次就算了,下次再犯错,还嘴硬不承认错,看我不抽你屁股。”
这事到这便该平息了,谁知流儿握着拳头,高声叫道:“不是我!我不要,我不要算了!你们轻轻巧巧说算了算了,把这事翻过去,但是我知道你们心里还觉得是我做的,明明是阿爹阿娘糊涂,他们不计较了,却说是他们平和,到底默认了是我的错,冤枉我!凭什么!”
流儿红着眼眶,倔着不甘地高声质问的模样,被雪地映照得发亮,冲到了人群里余惊秋的眼中,她握着扫帚的手紧了一紧,脑海里回响着流儿的委屈的声音,恍惚中看到了楼镜的影子。
众邻里劝着,有人说道:“孩子都这样说了,会不会是哪里误会了,另有隐情啊。”
正说着,人群后头传来声音,“叔。”
众人回头一看,“月牙儿。”
月牙儿穿着狐裘袄子,鼻头在雪天里冻得微红,她一手牵着绳子,一手提着一只蜜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