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京中多了个道馆,驱邪避灾祈愿求福甚灵,特想前来求个愿。”
沈菱歌忍不住在心里冷笑,你齐王不是最不屑这等神鬼之术的吗?上回送他那个平安符,他那满脸的嫌恶之色别以为她没瞧见,只不过是懒得点破罢了。
他来道馆祈福,简直比太阳打西边出来更离谱。
“王爷富有四海,屡战屡胜,天下皆在一念之间,还会有不惑之处吗?”
周誉就站在她身前,她只到他的肩膀,投下的阴影将她彻底罩住,两人只是这么站着,她都能感觉到他身上那股天然的压迫力。
他压低声音俯身在她耳边哑声道:“本是没有,见了你之后,便有了。”
他本是不信神不信佛,只信自己,但天意叫他拥有了那个玉枕,叫他梦见了她,又让她出现在他眼前。
从那以后他便信了,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沈菱歌的心不安地跳了跳,什么叫做见了她以后就有了?她不敢问,总觉得问出口便是万劫不复。周誉一贯直接,见她没说话,便朝着她挪了一小步,她便下意识地跟着往后退了退。
两人就这般沉默着你来我退,直到她退到花盆边,退无可退之处,才咬着唇仰头看向他,“王爷这是何意。”
“总算肯看我了?”
“王爷难道没看见吗?这是在紫阳观,我已经入了道门,一切尘缘已了,王爷若是没别的事,我该去修行了。”
沈菱歌穿着宽敞晃荡的道袍,周誉自然有眼睛能看见,且他一进院子,便瞧见她蹲俯着在种花,恰好露出张精致小巧的侧脸,她的长袖卷起到手腕上,两段雪白纤细的手腕在晃动,白亮的让他移不开眼。
秋风吹拂过她凌乱的鬓发,卷起她素色的道袍,美得就像是一幅画,若不是她险些跌倒,他是绝不忍心打破这幅美景的。
可知道归知道,便是真入了道门,他也要将她重新拉入这凡尘,一道堕入深渊。
“菱菱好生不讲道理,当初招惹我的是你,说欢喜不愿为妾的也是你,如今我当真了。可菱菱却说求道便求道,留我一人吃尽这相思之苦,委实不算公平。”
真没想到,他周誉竟也有一日会要求公平,他不是最认定绝对的强弱吗?
若让那些恨他之人瞧见,他这般委屈低落的模样,恐怕皆要拍手称快,偏生沈菱歌软硬不吃,即便方才有过些许慌乱,但很快就冷静下来,她时刻记着自己的身份,也记得此处在哪。
她冷漠地开口道:“王爷搞错了,陛下赐我道号玉凌,这世上只有玉凌仙姑没有什么沈菱歌。”
沈菱歌油盐不进,但周誉也不急,如今一切都已尘埃落定,她要做仙姑便做仙姑,他有的是时间与她磨。
“玉凌仙姑安好。”他的声音向来好听,一字一字咬着更是低沉性感,明明是个仙气十足的道号,生生被他染上了几分情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