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得手脚麻利的将他身上的皮肉伤处清理包扎,轻柔的擦去他额头上渗出的汗水。
待到处理左臂两处透骨钉的时候,李羡尘竟然不敢上手了——踟蹰两次,最终还是着人速去将军中医术最好的郑大人请来。
他握着洛银河的右手,半晌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心里盼着透骨钉是打在自己身上,能替他去疼,紧紧握着他的手,皱眉道:“很疼,是不是?”
洛银河左半边身子早已经疼得麻了,摇头笑道:“开始是疼的,现在不那么疼了。”顿了顿,他强打起精神又道,“李大夫,你看我的手,会不会废了呀?”
他尚有精神和自己玩笑,李羡尘心思稍微放下,安慰道:“不会的,郑大人是军中治筋骨伤的圣手,即便……即便你的手日后不如从前灵便,我来照顾你。”
郑军医风风火火的赶来,进门便言道:“公主殿下的伤情控制住了,二位大人放心。”说着,凑上来看洛银河左手的伤,也是一惊。
他转而向李羡尘道:“李帅,下官医洛大人伤的时候,可能需要您施针稳住大人的心脉气息。”
李羡尘自然一听便明白了,彻骨之痛,郑军医是怕洛银河骤然晕厥,损伤心脉。
手腕的透骨钉拔1出来的时候,洛银河终于疼得晕过去了。待到他周身的伤处全都处理好,也没有醒过来。
入夜,预料之中,低烧转为高热。
人昏睡不醒,退烧的汤药李羡尘只得一口一口用嘴度给他喝。冷汗浸湿了好几套里衣,最后只好让他空身盖上被子,冷不好,热也不是,又怕他伤情骤变,李羡尘守了他整夜,时不时便搭上他的脉,摸着没有异常,才能放心。
战事刚平,军务自然繁重,城中的狼藉得以平息,江南巡抚童沅江死于乱军中,尸体被找到的时候,已经被马蹄踩踏得不像样子了。
白日里将军忙于公务,晚上便一刻不离的守在洛银河身旁。
就这样挨了四日。
洛银河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时,只觉得身上哪里都不对劲,酸痛像是从骨头缝里往外钻,左手左臂被打了石板固定,又僵又冷,微微一动,便又是一阵痛楚。
唯独右手,包容在一双温暖的手掌里——李羡尘伏在床边,似是睡着了。
自穿书和李羡尘同屋而居以来,他极少见到将军的睡颜,这人睡得比他晚,起得比他早,整日精力充沛。
终于这会儿,他该是疲惫极了,双眸合上,隐去了威严果决,看着说不出的安宁,他那样好看,尤其是双唇,唇线轮廓分明,美而不妖,这样毫无知觉的当口,让人看了,浮想联翩。
本想再多看一会儿,可洛银河气息一变,李羡尘就醒了,见他醒来,高兴之余忙去摸他的脉,关切道:“有哪里不舒服?你可算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