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的对话,让洛银河心口一阵纷乱震撼,这二人至今面儿上都看似不知道二皇子的真实身份,可实际像是顾念着彼此,都没挑破。若细想,当日滇红初见二皇子,执意让妹妹入将军府,自己却对二皇子做出一见钟情的模样……洛银河不愿再想。
他觉得如今自己将这样阴谋论的因果加注在滇红身上,是对她的不敬,她爱他,无论这份爱意使自何时。
再听二皇子言语之间,只有你我这般称呼,洛银河更知道,他是真的想将这孤家寡人的身份放下。
滇红听了二皇子的应承,勉强笑了,道:“二殿下,命运是来……戏弄你我二人的,若是能有来生……来生……”她的声音越发低迷了,手也慢慢的松开。
离别猝不及防,仓促得来不及约好下一次相见,一切都停留在做好准备的前一刻。
烟雾终于都散了,斜阳洒落城头,晕进城里,城中主客相搏的狼藉洒上了金色的暖,连滇红的面庞都似乎又有了血色。
二皇子只是抱着滇红的尸身,呆愣愣的坐在原地,时间于他仿佛已经静止了,他心上的姑娘为他默默扛下的,他曾想用一辈子去偿还,如今却只变成了一场空。得之欣喜,知心刻骨感念,愿用一生来报,却又得而复失。
再见无期,爱而永别。
胜雪不远不近的站在一旁,眼泪不住的往下流。
五皇子这时勉力站起来,走到胜雪近前,揽过她肩头,用最柔的声音对她道:“姊姊说要咱们好好的,你要听她的话。”
江南西门终于传来一阵欢呼——显朝将士们内外夹攻,西门告破。
围城之乱,终于解了!
这时,斥候前来奏报,姜远生擒了梁珏私军的主帅彭明彦,丰徽公主伤重,正往府衙前来。
他话刚传完,便见一骑战马飞奔而来,正是姜远,身前倚着公主,面色惨白,战甲下的衣衫染着血,人已经半昏过去了。
见到姜远的那一瞬间,洛银河知道,他将公主与姜图的恩怨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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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乱渐平,众人将二皇子劝入内堂,几名军医诊治公主。
李羡尘得空,急切寻了一间空屋,着人去拿药箱,亲自上手给洛银河医伤。
与发烧和透骨钉相比,洛银河身上的皮肉伤尚不算十分棘手,可是用烈酒擦拭斑驳的伤处,任谁都会难挨。
洛银河骨子里向来内敛隐忍,从前诸般吐血孱弱的模样,大都是演的,李羡尘知道他真痛的时候,顶多是皱皱眉头,抽一口冷气,只是他越是隐忍,便越让人觉得心里一抽一抽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