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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他叹了一口气,解下腕间那块无事牌,言道:“当初先生赠玉时曾言‘无事即安,一诺如玉,伴君左右,不求有应。’怎的如今我作了回应,你却反而要找借口收回诺言了?还是……”说着,他眼神忽然一冷,“阁下到底何人?”

寥寥数语却足以让洛银河脑中已知的信息颠覆。

小说里那原主被指断袖,李羡尘力证二人青白,而后,原主郁愤自戕。但若按照李羡尘刚刚所述的事情去推断,原主自戕的原因竟不是被指断袖,而是因为李羡尘力证二人青白吗?

所谓“伴君左右,不求有应。”正是他向李羡尘的告白,原来书里这二人是落花流水之义!

他心悦将军,将军却要与他撇清干系,于是万念俱灰……愤而赴死。

洛银河只觉得脑袋嗡嗡的,作者对细节表述不清,这枪口撞得好生乌龙,此刻他只想将那作者揪过来好好问一问,就这表达能力,还写小说?

当务之急,坦白?还是找个借口遮掩过去?若是直言“我是穿书过来的,你是个假人……”只怕……不妥,大大不妥。

他正犹豫,只听李羡尘叹了口气,继续道:“虽匪夷所思,但自天涛河祭奠之后,我便时不时生出错觉来,觉得你变了个人一般。可查证之下,却毫无线索,到底……”

李羡尘确实多次觉得洛银河变了个人,至于具体哪里变了,他又说不上来。如果非要说,原来的洛先生虽然国士之才,身上总沾着一股读书人的执拗,无论是对事还是对他;后来,一夜之间他虽依旧是文人做派,可骨子里总透着一股狡黠变通,应对敌手,主意说来就来,偶尔无耻又有些讨喜。

更重要的是,洛先生曾以玉石相赠,表露心意,言辞当真不算含蓄了。

李羡尘从前不曾回应他。

可近来,他越发觉得自己对洛银河的心思变了,偏偏对方也变了——

他仿佛两幅面孔,一面对郡主说心仪他,一面却又对皇上的赐婚以及他的回应,表现得如一个旁观者一般冷静,丝毫没有心愿得偿的欣喜,好像心仪之事是随口一说。

此时他见洛银河面露难色,凝神不语,终于还是试探着问:“你……是否有何隐疾?那离格之症如此冷僻,你却一见便知,你是否……”

嘿哟,倒是能举一反三,洛银河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