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玉本打算好好说说这件事儿,见他癞皮狗一样又缠上来,横手就给了一巴掌,默得片刻道:我不能跟你一起回京
张君静静听着。
眼看九个月,即将临产,今日不过半天我已吃不消,到京城八百里路程,万一孩子生在半路,我和孩子就全完了。
张君仍还默着,身体渐渐往外疏离:你还想回鸳鸯淖?
如玉道:在这里赁处院子也使得,我在此生产,待三月间春暖了,你再来接我,咱们一同回京,好不好?
张君默了片刻,点头道:好!
如玉打过他脸的那只手火辣辣的热,一点点将自己的被窝压匀,低声道:现在出去睡,就算你烧了休书,我心里已认定与你合离,再作夫妻是不可能的,不是夫妻还同床睡,像什么话?
张君翻坐了起来,在黑暗中静静的默着,默得许久,抱起被子下了床,下床又磨蹭了许久,听如玉呼吸渐匀,知道她已经睡着,偷偷摸摸又上了床,一点一点挨近她,虚环着她。找了九个月失而复得的妻子,只要找到了就总有办法留下来。
分别整整九个月,他总算能够安安稳稳睡个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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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沈归早就准备好了。也许果真是为了五年每日为他老母送饭,又为他老母收敛下葬的恩情,再也许还有别的情愫,总之他早在云内州城中备好一处顶好的大院子,七八个仆婢,待如玉出客栈的时候,一溜水儿在外等着伺候。
张君万分的不爽也不敢果真将如玉一个怀胎九月的孕妇千里路上舟车劳动带回京城去。
而他公务及身,又不得不回朝,与沈归在官驿门上僵持得许久,刚自赵荡手中好容易抢回来的媳妇儿,又叫沈归明目张胆半道儿上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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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腊八就是年。如玉自己掐算着日子,本以为过了腊八就能生的孩子,偏偏到了腊月二十三还没动静。
沈归在云内州经营了几年,如今也置着好大几处家业。位于奉圣州这处院子,前后两进,坐北朝南,中间设着垂花门,以抄手游廊相连,内院漆黑的门扇,噌亮的门把儿,白墙青瓦,宁静雅致,整个面南的北屋里通体烧着地龙,暖而不燥。
这院中原有个爱侍弄花草的老仆,盆植养的极好,绿油油摆满一屋子,让在鸳鸯淖大雪里蒙了几个月的如玉光看着就心情敞快,敞亮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