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到浓时情转薄,也许他只是习惯了有她的陪伴,也许他因为杀赵钰,也时时担心能不能摭掩得过去。可他从来没有表露过对于大哥张震逝去的伤心,从来都没有。
再想起从边关归来那一夜,他在侧室中的疯狂,如玉深深打了个寒颤。
一个深爱自己的哥哥死了。他回府之后,却只想着跟自己的妻子上床,而不是告诉他的父亲这个消息,仅仅只是因为父亲小时候没有给过他关爱的原因?
如玉瞬间想到两个原因,要么张震未死,这一切只是他与张震之间做戏而已。若是这样,他的淡然也就有理可断。
另一个原因就比较可怕了。也许张震已经死了,可对他来说,张震之死,远没有周昭的伤心更为重要。
只要人活着,故事就没有讲完的时候。有个孩子,从小立志要娶山正家的姑娘,可是那姑娘却嫁给了他的大哥,成了他的大嫂。但是,后来他的大哥死了,那么,他会怎么样?
外面一股浓浓的香味传进来,是小丫丫提着两只食盒进来了。如玉转身自丫丫手中接过食盒,将热腾腾的粥与早点摆到里面一张小八仙桌上,分好了羹楮,见张君仍还一脸的心不在焉,亲自替他夹了一只热腾腾的豆沙包子,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才说自己好了,消了这重病灾?
张君放下那只包子,低眉道:总得过完年。
如玉拍了筷子道:我的铺子也不知成了个什么样子,无人管束,这个月的进项少了一大截,你若明年才能出门,我索性将它关了去,否则早晚要折本。
这些日子来每日吃的太少,张君简直瘦的不成形样。脸越发苍白,茹素太久,眉眼也柔了许多。也许起灵入陵,消了他一重心病。半个多月来,他总算脸上有些笑意:人言久病床前无孝子,你既是我的亲娘,总该比别人更有些耐心才是。
这样的玩笑,也很久没开过了。仿佛那棺木是他一重心病,棺木下葬,他整个人才活了过来。
如玉一边吃着粥,一边观察着张君的眼色,忽而说道:我方才出去烧香,撞见赵荡了。
张君眉目不挑,波澜不惊,轻轻哦了一声。
如玉忍着心底的笑意,显然她方才出门,他是偷偷跟着的。赵荡在她面前示弱,他肯定也躲在暗处看在眼中。
赵荡举荐沈归,替沈归洗刷曾经的旧冤案,证明他完全不知道张君会与沈归联手,杀他最得力的人。沈归由沦为土匪的叛将再度归降,一跨而成三边统兵,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图谋,以天下为棋局,没有敌友,只有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