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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元帝缓缓摆手:有钰儿守着边防,荡儿替我们联络北方诸国,一时之间,对抗金国倒不算难事。你好好替震儿治丧,朕还等着与太尉一起,同治朝堂。

这又是为人父的看不开。就像张登曾经以为自己的四个儿子团结一心,互帮互助一般,归元帝的三个儿子,有文有武有外交,若能齐心协力共为天下,一国何愁不治。也许他也得等到锥子扎出米袋,才如张登一般,知道儿子们不止是长大了,更添了野心。一个个皆是狗,恨不能将对方生啖虎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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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钰跪了片刻,这屋子里有那小媳妇身上独有的香气,浓郁而悠,显然是她常居于此的缘故。太过无聊,他便打量起屋中陈设来。

卧室居中一张榆木大床,挂着冰墨纹的沉纱帐子,右侧有衣架,上面唯搭着件张君的外衫,往前一张妆台,皆是妇人们闺阁中常有的摆饰。一般妇人于右方角落,总会摆一幅绣架做绣品,这屋子里却不是。

那地方摆着一幅画架,赵钰还不及细看,张君忽而声破嗓裂般喊道:如玉!如玉 !

一听如玉二字,赵钰心头那点痒意又浮起来了。她舞姿出众歌喉惊艳,唯一一点不好处便是目光浅薄胆量太小,常常缩在个张君身后,不知自己的价值,生生埋没。

如玉一直在侧室中未敢走远,听外面静静悄悄,也不知赵钰是否还在,猛然听张君十分焦急的叫声,立刻便从侧室中冲了出来。

见到那小媳妇自屏风后冲出来,白裙下一双红红的小绣鞋,他跪的位置低,恰她坐到床沿上的时候,隐隐可见她竟是穿着一条猩红的洒腿长裤。这样的妆扮,外表正经内里风骚,意味十足。赵钰笑着问如玉:你瞧他还能活多久?

如玉不期赵钰竟还跪在地上,心知此厮在,张君肯定是要护着自己的。他既急着叫她出来,必然是那里有遮掩不过去的地方,遂即刻便红了眼圈儿,摘帕子揩着眼睛问道:钦泽,你那里不舒服,是渴了还是饿了,可要端药来给你吃?

张君道:我要吃药!总得养好了病,好能护着你。

如玉哇一声大哭,伏在被子上轻捶站,见张君不住给自己使眼色,忽而恍然大悟。她在屋子里呆了四五天,百无聊赖时整日画工笔。而且当时她并不知道张震死,心情也还好,架侧所摆的几幅,皆是她为丫丫所描的小丫头们的烂漫之态。

颜料都还摆开着,画的也恰是这几日的衣服,一个丈夫病重侍疾的妇人,怎能有心情画那样的画儿?

如玉也知张君是要支自己将赵钰引出去,当着垂死丈夫的面勾引奸夫,这事儿她还未干过,起身捏着方帕子,莲步轻移,走到月门上时,垂下眼眸挤出两点泪珠儿来,委曲求全的声儿:烦请殿下让让,臣妇得去给他端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