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玉不同。她一无娘家二无亲人,不在乎被休弃之后要受人白眼。再者,她擅工笔,能画胖娃娃金元宝,只要永国府一声休弃,她明日就可卷着家当继续回西京摆摊。
是以,她非但不怕区氏,还敢跟她叫板。区氏最讲规矩,岂料今日如玉竟跟她讲起规矩来,偏她心中藏着鬼,竟还对不起个一二三来。
恰这时,扈妈妈走了进来。她接过如玉手中的银簪子,凑到灯下看了一眼,使个眼色将区氏叫到外面,指着那银簪子微微摇头道:夫人,咱们怕是着了人的道儿了。
区氏也是一愣:怎么,那带下医不是你派的?
她之所以在如玉面前强硬,一力要瞒此事,恰是因为怕那带下医是自己的老妈子派来的,要替她隐瞒。
扈妈妈连连摇头,悄声道:前几日我让这赵氏上织机,想诊她是否有孕,未诊出孕来,老奴也不便直接出面,伤了您与二少爷的和气,想叫四少奶奶想些法子将她赶走。但是四少奶奶胆小,也是新妇,不跟咱们一条心,一直推脱不肯干。今晚之事诡异,您先别急着惩治这赵氏,好好想一想,究竟是谁想要趁着咱们的乱,好渔翁得利?
区氏自己是个冲动而又躁烈的暴性脾气,这些年能牢牢掌控国公府内宅,将老太君都逼到隔壁府去,全赖身边这陪房婆子扈妈妈出谋划策。她转身望院子里,邓姨娘似笑非笑,那庶子张诚就站在她身边。
阖府若有人煽风点火又隔岸观火坐收渔利,那定然就是这俩母子。她咬牙道:把那个闹事的奴才抓进来,我要亲自审问。
过不得片刻,外面又是一阵吵闹,扈本脚步震的山响跑了进来,躬腰道:夫人,那诈称是带下医的妇人死了!
区氏几乎站起来:一直在院子里站着,这么多人瞧着,怎么死的?
扈本道:三少爷两把梭镖穿过她的脚面,人的脚最不能受疼,大约是疼死的。
区氏与扈妈妈交换个眼神。张诚这行径,直接就属于是杀人灭口了。扈妈妈道:把三少爷叫进来!
张诚手中还拎着那李婆子,进门就将她摔在地上,给区氏见礼道:母亲,方才儿子僭越了,往您勿怪。
区氏不过一个白眼,扈妈妈指着那婆子问道:说,是谁指使你,叫你害二少奶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