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早便收拾好了包袱,重要物件儿都在里头,银子都在随身的荷包里挂着,这时候将那小包袱儿一背,转身便去推门。
门上有暗器,如玉推门的刹那,秦越扑了过来,挥匕首打落暗器,她关门的片刻,梭锥没入门框,只剩红缨。秦越叫一身的锼饭残渣几乎给熏晕,混身汤汤水水,滴溜溜往下流着。
且不说这调戏花从又失了手的秦越秦公子要如何除掉一身的污秽,只说如玉抱着小包袱皮儿跑出黄家,才跑出巷子,左望右顾也知自己这回是闯了大祸,这西京城中只怕是住不得了,可眼看天黑,出城又能往那里去。
她又急又愤又伤心,后悔无比,于茫茫大街上抱着个小包袱,跑到西京客栈的门上站着,情急之下叫了声:张君!张君!
如玉!她声音才落,便见夜色下来来往往的人群中,一个青衣男子骑马得得而来,不是张君是谁。如玉大喜过望,扑过去拉住马缰叫道:冤家,你可算回来了!
张君下了马,揽如玉在怀里抱了抱,问道:你怎不在客栈住着,自己跑出来一人在大街上?
如玉张嘴,本想将他走后自己从客栈后巷子里见那个神似他的男子,再到偷信,丢银子并摆摊儿这一挂儿的事情都告诉他,可是话到嘴边却起了犹豫。那封信已经被秦越烧了,就算她说了有那么一封信,张君能信她,找到秦越以后怎么办?
她还亲过秦越的脸颊,还吐了他一身,这半个月以来,这东大街上所有的人都知道秦越天天给她送花送胭脂,给她搭篷子她不叫太阳晒了她。就连那黄娘子,也知道秦越整天翻窗翻户,张君会不会以为她在自己离开的这一个月里又在外勾搭男人偷汉子?
她和沈归曾叫张君堵在一间屋子里头过,若不是那方元帕,万难解释清楚,再有此一着,他会不会认为自己水性杨花勾三搭四?如玉为了那一朵梅的感动,立志要清清白白,立志要身正影端的跟张君做一对少年恩爱夫妻。
天已经黑了,信烧了,那封信的事情她可以慢慢用别的法子说出来。
此时秦越还未追出来,这一大街的人都不会看见也没会知道,这是最好的时机,她隐瞒掉掉银子,偷信并摆摊儿这一系的事情,此时就跟着张君一起走,张君永远都不会知道在这西京发生过的所有事情,在他心里,她不过是规规矩矩在这西京客栈中住了一个月而已,只要现在走,麻烦即可全部甩去。
想到这里,如玉牵过马到上马台处,自己跃身跳了上去,扬了扬手中包袱道:我知你今日要来,正好退了房间在此等着,咱们就此出城,快快的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