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秦公子,明儿七月初一,恰是我十八岁的生辰,你若今夜结果了我,我仍还是十七岁,这样好的年华永远都不会有,能死在十七岁的最后一天,我倒还挺安心的了,你动手吧。
她是真心后悔。不过一眼而已,她当时以为这秦越死了,恰又看到那封信中所述,是沈归盗玺之事,直到读过那封信,如玉才知道原来瑞王与沈归以兵马为交换盗玺,是为了要叫监国的太子因此而从后方拖延粮草军物。其目的,是为了能叫大历一方因此而败征。
而此事因为张君顺利夺走御玺而不能成功之后,瑞王与那辽使商议,要从永国府盗取前线军情,以拖延战事,好叫战争不能及早结束。
如玉本不愿多事。但张君的大哥是为征的统兵,她从秦越手中盗那封信,恰也是想等张君回来交给张君,帮张君个忙而已。
秦越侧过刀背在如玉的脸庞上划着,轻声道:我的好玉儿,我的美人儿,我一心一意的爱着你,又怎舍得叫你死?你丢了那个冤家,带着法典与残玺,跟着我回京城去,我替你置处小院儿,往后与你一心一意做个夫妻,咱们夫妻一体再生两个孩子,一起揭过如今这一层,可好?
如玉喜极而泣,破涕而笑,睁开眼问道:果真?你果真能在京城替我置处小院儿?我听闻要在京城置处院子,可得花大银子了!
轻浮、虚荣,浅显的乡村小妇人,一幢小院儿就能乐成这样。秦越此时才忽而会过意来,他前些日子今日一束花,明天一碗酪那样的殷勤小意竟是走岔道儿了,这小娘子不是清高不屑,也不是目下无尘,不是京中的娇花贵女,会感春伤秋要拿小物去哄。
她是个乡下妇人,需要的是实打实的银子和院子,既如此,她不必死,他的手也可以不必沾上人命,一个女人而已,无论她什么来历,养着她,那本法典和残玺,都是奇货可居的宝物。
而现在,他只须在此守着,逗逗这小娘子,静等,等她的夫君回来,看清当夜那个要杀他的人究竟是谁,然后再杀了他,那么,回到瑞王赵荡那里至少还有得交待。
他松了匕首道:可以,至少两进的大院子,还能替你盘一间店,叫你继续赚银子,你愿意不愿意?
如玉连连点头:愿意,愿意的紧!只是我可是个正经妇人,我得见了那房地契,才能跟你
秦越盯如玉上下扫了一眼,就这一间狭而窄的屋子,也许他有偷香窃玉的心,却还没失了理智。也知她等的男人即刻就要回来,僧坐在床上,闭眼片刻忽而起身,自床下搬出只箱子打开,里面寒光森森,有张君曾穿过的软甲,亦有当初张君曾铺于沈归家那满床的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