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急之下,他把她抓得非常紧。
那种来自异性的碾压级的力量差,骆悦人第一次感知,那么紧,又热到烫灼,好像他如果不松开,她永远不可能自己挣脱。
他松了力,但没有松开,手掌很自然地换了一个方向,以托扶的方式,把决定权交给了她。
好像她可以随心所欲在他掌心借力,但只要她想走,没有任何阻力,她只需要轻轻地把自己的手拿开。
骆悦人翻进去,顿顿地把手收回,跟他说谢谢。
她还有另一句谢谢跟他说。
因为她的窗帘坏了,梁空在问过她的意思之后,也翻进去,帮她把窗帘修好了。
……
雨淅淅沥沥下了一整夜,第二天早上骆悦人起来,发现日历撕到了谷雨这天,出门时骆文谦叮嘱她带伞。
果然,白天阴云酝酿,到晚自习下雨了。
连带着气温都骤降了不少。
晚自习快结束,骆悦人去了一趟办公室,等出来,整个三楼人已经走光了。
她从年后就开始养头发,现在已经能扎半高的马尾,她头发细软,皮筋扎一阵就会松,得扯下来重新扎。
她刚学扎发不久,还不熟练,皮筋弹出去时,她低低“欸”了声,视线着急地顺着皮筋一路滚到梁空脚边。
他弯腰捡起来,路过她身边很自然递给她。
骆悦人一只手还别在脑后抓着头发,有几缕从指尖滑出去,她去接自己的皮筋,看见梁空手上拿着两份单子。
好像是跟出国有关的。
“等我一起。”
还在办公室门口,骆悦人放低声音:“哦,好,我在楼下等你。”
深夜的校园,路灯亮久了,昏黄显得麻木黯淡。
梁空走下教学楼的阶梯,一眼看到她站在低矮的花坛边。
澜中的晚樱,半开半落。
她站在树下,松松扎着头发,马尾上落了几片淡淡粉白,手里是小小的单词本,并没有看,心事重重的样子,脚边踢一颗小石子,偶尔踢远了,她要低头看看,再找回来。
“走了。”
闻声,她看过去。
梁空穿校服,斜跨黑色书包,即使在没有灯光顾及的地方面目不清,单那股玩世不恭的气质,冷淡不羁,骆悦人就知道是他。
她没说话,只朝他跑去。
“刚刚想什么呢?月考成绩不是挺好的。”
骆悦人抿抿唇说:“不是学习。”
“那是什么?”
骆悦人不好讲。
只是想到他要出国,又想到江瑶说他以后交女朋友都是洋妞,他会不会去了国外就再也不回来了?跟国内的一切都断绝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