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于漩涡中心的雁宁,丝毫不知她亲爱的小师妹有了什么打算,还在惊喜于自己仙法进益良多。
“等明年的试峰会,我也要一竞高下,好好杀一杀青禅派的威风!”
“依你目前的修为,赢他们的叁师兄不在话下。”
“那个舞文弄墨的叁师兄?我有那么差吗!”
见雁宁一脸苦恼,云扶风不觉展颜而笑:“青禅不是什么叁流门派,他们的叁师兄虽然埋头书墨,但法力比之一流剑修却不遑多让。”
这话也只让雁宁情绪缓和了半分,她坐在石阶上,苦闷地撑起下巴。
见状,云扶风眉梢一动,忽而问道:“我倒不知,归虚何时与青禅派有了龃龉?”
雁宁古怪地瞅瞅他,提声道:“休想探听我派机密!”
“实在冤枉。”云扶风无奈摇头,“我对贵派机密绝对没有探究之心。”
雁宁哼了一声,闷声道:“告诉你也无妨,归虚与他们自然没有龃龉,但是那个越清风实在气人!”
说到这儿,她心头火起,忽然大骂:“最后一场还没比呢,他师父就到处嚷嚷,说我小师妹必定会输给越清风!去他爹的!这个糟老头子,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听着她一番叫骂,云扶风这才想起上次那场被魔族入侵搅黄的试峰会。
后来也没听说榜首是谁。
原来是青禅与归虚在争榜首之位。
雁宁自然也想到了云扶风最后驱魔时大出风头一事,连带着也语气酸了起来:“你倒是好,人人都知道剑宗大师兄力挽狂澜了。”
只见云扶风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笑,微微皱眉:“阿宁,我可是无辜得很。”
不知怎的,看见云扶风这副清荷滴露似的愁容,雁宁忽然就很想刁难一下他,于是故意迁怒道:“我看你既受了修士瞻望,又得了长老重视,可是春风得意得很。”
“怪我,怪我耽误了季师妹的好事。那……阿宁想如何罚我呢?”
云扶风笑意盈盈,眯起眼睛看着雁宁,显然极为享受这“打情骂俏”的情景。
“这个嘛……”雁宁装模作样捋着不存在的胡须,正想说罚他给自己煮两碗老鸭粉丝汤——云扶风不知道何时学会了庖厨的手艺,尤其是做得一手好鸭子。
忽然在这时,院门外匆匆跑进来一位不速之客,打断了这难得的和谐氛围。
“主人——”
这嗓门一出,雁宁无需回头就知道是小魔物,她懒懒地转过身体,看向对方。
小魔物跑得有些气喘,脸色颇为不悦。怀里抱着一个蓝布裹着的包裹,挺大一坨,看不出是什么。
“有事吗?”雁宁不解问道。
“哼!”只见小魔物埋怨地瞥了她一眼,然后将怀里的东西扔到了石桌上。
雁宁正要解开包裹,却听云扶风忽然开口:“阿宁,我想起阵法有个地方要修补一番,现行告辞。”
说罢只略微点头示意,眼梢余光闪烁,微不可察地掠过桌面,随即转身离开。
望着他快速走远的背影,雁宁茫然地挠了挠头:“不是都早就弄好了吗?”
“主人——”
若水见雁宁一时间没有理会自己,直接走过去,挡在她面前,委屈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看别人,不想想自己都做了什么。”
雁宁目瞪口呆:“我干什么了?!”
“主人看看这些东西!”
若水一把扯开包裹,摞成堆的画轴登时滚落一桌,有些没系绳的,画纸直接坠到桌下,扯得人物头脸变形,十分滑稽。
“……”
不是都让人收起来了吗?怎么会落到他手里!
雁宁心里直击鼓,面上仍强装淡定,冷静道:“啊,这些啊,我早扔了啊,你从哪儿捡到的?”
若水道:“哼!我都知道了,主人看中了这些人,想让他们陪床是不是?”
“哪有?!”雁宁大呼冤枉,直恨不得将偷画轴的人一剑戳死。
她心里已经把那未知的小偷骂了上万遍,嘴上仍抱屈道:“我是那种好色的人吗?本姑娘素来清心寡欲,一心证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做出如此淫乱之事呢?”
若水将信将疑:“可是主人确实好色……”
靠!
雁宁努力弯起嘴角,让脸色不至于太难看。
“我再说最后一遍,这些早被我扔了。”
她眨了眨眼睛,亮晶晶的眸子看向若水,柔声说:“告诉主人,谁给你这个,又是谁说我要让他们陪床的?”
此话一出,若水反而缩回了视线,有些心虚地撇开眼,目光胡乱扫视着犄角旮旯。
“好啊——”这两个字,雁宁咬得格外清晰,拖了长长的尾音,显示自己正在发怒的边缘。
看到小魔物因此而神情忐忑的样子,心里刚生出的火气才散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