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怎么突然就生病了?年前问候, 还说没事?
李怀农摆摆手,病来如山倒。哪里能料到?医生已经检查出来了, 晚期肺癌, 我跟你们交个底。
这么一说, 纪舒和莫旷枫都大为震惊。
当时香港那边来电话,并未说详细,居然是肺癌。
纪舒知道,这病凶险,况且是晚期。90年代香港的医疗条件比内地好多了,可遇到这样的疾病,也束手无策。
舅舅
莫旷枫低着头,有些沉默。
不多说了。我的病,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了,我这辈子,也活够了。今天叫你们来,是有一件事情,要确认一下。
纪舒料想着和那份遗嘱有关。
舅舅您说。莫旷枫缓声说。
你们是不是已经打定主意,要结婚了?
是的。
莫旷枫没有一点迟疑,他握住纪舒的手,我们都定好了日子了,就在今年五月。舅舅,您好好修养,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李怀农没有丝毫惊讶。
你爸爸业已打电话给我过。无非是想要联合我,反对你们的婚事。我已经拒绝了。
李怀农说得不紧不慢,直直地看着纪舒和莫旷枫。
至于你妈妈的那份遗嘱,舅舅已经问过银行和律师,没有办法修改。我也不知道姐姐是怎么想的,不过那也不重要了。你既然已经知道了遗嘱的内容,还是选择和纪女士缔结良缘,那自然是你的选择。舅舅已经走到最后的时刻,难道要做个恶人,拆散你们?
李怀农摇摇头,露出无奈却欣慰的神色,似乎释然了生命中的所有是非曲直。
莫旷枫感激地看着李怀农。
舅舅,那钱也不是我的。先人的钱,最后捐给慈善机构,也是好的。当年妈妈去世之前,和居阿姨密谈的时候,其实我都听见了。我早就知道这样一份遗嘱。
纪舒心下惊奇。
居阿姨!
这个名字,为什么如此耳熟?
她微微蹙眉,仔细回忆,果然,在记忆深处一通挖掘之后,她知道了!
居阿姨,就是当年在雨夜和纪舒有过一面之缘的女人,是秦菲的姨妈,那个坐在小轿车里的女人。
当时,莫旷枫叫她居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