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悟,恨不得立马搬一个小马扎做到李长乐面前,做一个专心致志的倾听者。
果不其然,李长乐咽下酒水,又将顺手摘来的果子啃上一口:渊源说不上,不过是些小事。
哦?姜鹤明显不太相信。
李长乐表情淡然地继续说:我喜欢他,他喜欢我,本来算是情投意合,结果他又做了缩头乌龟的小事。
喜、喜欢?情投意合?!姜鹤瞠目结舌。
这个原因她确实万万想不到。
统观师父形貌,再看李长乐向来的做派,一个是落魄养生中年人,一个是潇洒江湖侠气女,这两人之间,哪个都和儿女情长沾不上边儿啊。
不信?
不是不信,我这不是需要一点时间接受嘛。姜鹤说得很纠结。
姜鹤想到伏离离开前,曾经说出的一句话【......因此做错了许多事,失去了对我来说非常重要的人.......】
难道是在说长乐师叔?这是一段悲惨的失恋往事?
师叔您,和师父从前......姜鹤犹犹豫豫地开口:师父说,他曾经做错了许多事......
是吗?李长乐不甚在意地应道,然后她抬头看了眼姜鹤,大概明白了什么,又摇头叹道,就算他真的有什么后悔的,也不会是因为我。
伏离,他从以前开始,就是一个奇怪的人。
*
大师兄从山下捡回来一个小弟子。
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二天,李长乐和其余两位师兄专门跑过去瞧了热闹。
被大师兄牢牢拉住的少年人瘦得像个竹竿,面黄肌瘦,是个典型的难民模样。他不爱说话,连对着算是救命恩人的大师兄都一副不耐烦的模样。
李长乐顿觉手痒痒,很想打他一顿,可惜大师兄当前,她没找到合适的借口动手。
后来是二傻子穷其,认为这个新来的小弟子还没认识到他们的本领,便主动上前大谈特谈修道之人的厉害之处。
李长乐眼尖地注意到,这个难民小子微微侧过头,露出了一个轻蔑的表情。
就好像他曾经见过汪洋大海,从而对溪流的浅薄感到轻蔑一般。
李长乐当时就觉得:这家伙,有点意思。
那时候,师父余问道已经完全没了收徒弟的兴趣,在山里待着的日子也少,不过四个弟子都年岁大了,各自在山头上忙自己的。真有什么事,大师兄沈入知便自觉出面号令一二,大家还是很听话的。
伏离有修行资质,不过平平而已。他十三岁入道,与其说是跟着师父学,不如说是跟着师兄。大师兄好像总觉得伏离这个人不想好好活着,一天到晚看得很紧,手把手地教他,还不忘念念叨叨,附送一连串的人生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