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秉澄叹一口气:“桥上那算命的就是胡说八道,他当时不是还说澄澄 18 岁就会被男人骗?还什么结婚,一生有五个小孩,扯一堆,搞得妈妈紧张得神经兮兮,结果她那会正乖乖读书呢……”
他想到了什么,忽然顿住,那会早遇到江向怀了,可不就已经被男人骗了吗?
大师诚不欺人。
蔡梅继续道:“你爸妈说,彩礼钱他们出,不用你出。你阿公做手术那会,我们就说好了,澄澄回老家,我和你阿公的养老钱以后留给她,没意见吧?”
周秉澄无奈:“阿嬷,那是我的妹妹,我至于吗,我没有意见。”
“你既然想结婚了,以后就要好好地做人家丈夫,做孩子的爸爸,姜黎也是阿嬷从小看到大的,跟澄澄更是好朋友,她妈对她不好,你可不能欺负人家,你阿公虽然这辈子没什么大本事,还窝囊总被人欺负到头上,但对老婆孩子都很好。”
“我会的。”
“结婚了就别想着离婚,我们家丢不起这个脸。”
“……知道了。”
蔡梅说完了还不肯走,她盯着周秉澄,危险地眯了眯眼睛:“江向怀是不是澄澄以前那个男朋友?”
“你别问我,我是她哥,不是她姐,她青春期开始就不肯跟我说心里话了。”这就是男女有别。
蔡梅看出了他脸上的恼羞成怒和尴尬,确认他的确是被瞒在鼓里,才说:“向怀人很好,但是不一定就适合澄澄,当初都伤心分手了,最好是不要在一起了,他还是外地人,远嫁一般都不太好,虽说现在有飞机了……”
她又叹气:“不过她要是真喜欢,难道我和你阿公要做那个坏人?”
她转念一想,咬牙,下定决心:“就让我当那个坏人吧,不是我们非要留她养老,只是决不许她远嫁,嫁到那么远去有什么好?被人欺负我都不知道怎么坐车去帮她吵架!想到她在别人家里受气流泪,我就是死都闭不上眼的。”
蔡梅瞪着周秉澄:“江向怀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他会跟我说什么啊?”周秉澄语气凉凉,“我刚刚才打了他一顿。”
“你打他做什么啊?”蔡梅气急。
周秉澄嘴脸嘲讽:“哦,你心疼他了是不是?”
“我心疼他干嘛,他是个大律师,等下你打了他,他把你告了怎么办?澄澄都做了好多个这样的案子,故意伤害,被打了那叫什么,遇贵人,马上就能赔好几万的钱,你真是一点都不让阿嬷省心!”
周秉澄笑:“那不是挺好的,就让澄澄跟他对簿公堂呗。”
换来蔡梅对他的手臂一顿拍:“整天就给你妹找麻烦。”
周秉澄这一晚基本都没怎么睡,跟阿嬷聊到四点多,赶着阿嬷去睡觉,他眯了一会,就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凭他对姜黎的了解,她酒醒了一定会偷偷溜回酒店的。
果然,五点多,周织澄的房间门被人拉开了一条小缝隙,有人蹑手蹑脚地从缝里钻了出来,生怕闹出大动静。
姜黎一转身,差点被站在黑暗中的周秉澄吓得叫出声来,她把尖叫吞在嗓子眼,骂他:“你是不是有病?”
周织澄也在门后,头发睡得乱糟糟的,她抓起了屋里桌子上的手机:“下楼说吧,不过阿公应该也快起床了。”
一楼的客厅里。
周织澄盘腿赖在沙发上,困得一直打哈欠,发酒疯之后,太阳穴痛得抽搐,她刷了会手机,看到几小时前江向怀给她发了张他鼻青脸肿的照片。
她发了个问号,实在想不到在南日县他怎么会被人打,他又没有当事人,也没有仇家,但她也不怎么心疼,都还能发自拍照,看来是没什么事,想装可怜吧。
江向怀回复:“我看到你们家的灯亮了,我在门外。”
第54章 羊入虎口
周织澄困得懒得动弹,看了周秉澄一眼:“你去给江向怀开门。”
周秉澄的手心有些湿,他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不耐烦道:“让他进来干嘛,就让他在门外等着。”
他的手在口袋里攥着一个盒子,坐在姜黎对面,他幽黑的瞳眸认真且专注,刚要开口,姜黎问:“你刷牙了吗?”
周秉澄怔了下,摇头,怀疑自己是不是有口臭,但又不敢哈口气。
姜黎说:“先去刷牙。”她转头问周织澄要牙刷。
周织澄干脆坐起来,跑去前面的店里拿了三把牙刷和一盒新牙膏,想了想又多拿了一把,再顺道去开了小卖部的小门,探出头,一眼就看到站在门边的颀长身影,对他道:“进来。”
这个小门很矮,江向怀要弯腰才能钻进来,他一进来,周织澄就看到他脸上的淤青和眼底布满的红血丝,他本人倒是坦坦荡荡的,对她笑了一下,因着伤痕,莫名有些狰狞。
周织澄收回了视线,仿佛什么都没看到。
周秉澄抢了牙刷就先去刷牙了,认认真真地刷了三次,觉得口气清新了,这才出来。
轮到周织澄和姜黎去洗漱,周秉澄冷淡地抬起眼皮瞥了下江向怀,看见他颧骨肿得挺大,又收回了视线。
反倒是江向怀主动跟他说话:“你想求婚么?”
周秉澄拧着眉头,神色不悦:“你再囔得大点声,全县的人都能听到。”
“别人求婚都需要兄弟的。”江向怀笑着摸了下鼻子。
周秉澄语气冷淡:“从昨天晚上开始,我已经没有兄弟了。”
江向怀还想说什么,周织澄从洗手间出来,把牙刷给他:“你也去洗漱一下吧,里面有一次性毛巾。”
姜黎坐在周织澄身边,她小小声地问:“江 par 这是怎么了?难道我们几小时前喝醉了,对他拳打脚踢了吗?”
周织澄其实已经猜到了,十有八九是周秉澄打的,他应该知道了她和江向怀曾经在一起过的事情。
周秉澄见她们俩窃窃私语,扯了下唇角:“周织澄。”
他喊她全名,眉宇间神色严肃,全然没有了平日的吊儿郎当,这样的神情她只在她小学六年级的时候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