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可记得当时娘还说,反正长大了也是别家的人,花那个钱干啥。我们也是觉得娘年纪这么大了,没必要花这么多钱去治,说句不好听的,有那个钱送她治病去,还不如拿一点钱出来给她吃吃喝喝好呢。”
杨继北说完,杨继东顺着他的话点头:“是啊爹,再说家里还有三个孩子,这狗蛋也老大不小了,房子卖了,家底空了,还有谁愿意嫁过来?”
“我可以不结婚。”狗蛋说。
“行,你不结婚,毛蛋和福娃也别结婚了,就这么打光棍吧,让我们这一房断子绝孙,好得很啊,是不是啊爹?是不是啊娘!”
杨继东无比大声道。
“你、你们……”
杨老汉指着三个儿子气得浑身发抖,下一刻人就晕了过去。
杨继西等人也没想到杨老汉会被气晕,杨继东他们借了三轮车,把人送到医院一查,好家伙,又是个冠心病。
因为快过年了,杨老汉也不愿意在医院过年,所以腊月三十那天上午,从医院回来了。
得知他也是冠心病后,杨二奶奶倒吸一口气:“这病这么容易得吗?”
“娘别胡思乱想,这几年咱们每年都会去医院检查身体,没问题的。”孙桂芳赶忙道。
“是啊亲家母,”孙母连连点头,“别乱想,你胡思乱想才容易得病呢。”
“说得是说得是。”杨二奶奶赶忙拍了一下自己的嘴。
这下杨老汉那边就尴尬了。
治一个十几万还在争论呢,这下两个人都是,好家伙三十多万,三个儿子一人背负十几万,这可是真拿不出来了!
杨老汉和杨老婆子躺在床上,听堂屋里传来儿子儿媳们激动的争论声,杨老汉长叹一声道:“我们咋养出这么几个孩子呢?”
“还不是你,把老三过继了,”杨老婆子越想越觉得后悔,“老三是最孝顺的,他每年都把二哥二嫂他们送到医院去检查身体,一点小毛病都担心得不得了,再看看剩下这三个,没有一个把我们放在心上的。
“狗蛋倒是有良心,可咱们不能害了他,儿子才是该养我们的。”
杨老汉想起杨继西,顿时一阵怄气:“你只看见他的孝顺,却没看见他恨我们的样子,都过继这么多年了,想让人家出钱也是不可能的。”
“咋不可能,去找二哥二嫂去,我他们不管,可你是大哥二哥的亲弟弟,这也能不管?”
杨老汉想了想觉得有道理,趁着堂屋乱着,他快步来到杨继西家。
拉着杨二爷爷就是一阵诉苦,杨二爷爷听出几分来头了,这是想让他给钱治病啊?
杨二奶奶轻哼一声,站在院子里大喊着杨继东几人的名字:“你们啥意思?自己的爹不给治病,就推到我们家来?我们继西和桂芳容易啊?你们啥意思!”
杨继东等人听见杨二奶奶的喊声,才知道咋回事,立马红着脸过去把杨老汉给拉了回来。
争吵间,杨老汉忽然捂住心口叫了起来,他可算知道这疼起来是啥滋味了!
“不要刺激他了!”
狗蛋赶忙把杨老汉扶到堂屋坐下,“他们这个病,气不得,累不得,不然会疼得很厉害的。”
“没有富贵命,倒是得了一身富贵病。”
也不知道谁嘀咕了这么一句,堂屋顿时安静下来。
杨老汉心口疼,听了狗蛋的话也不敢让自己太气,怕疼得更厉害,只能用眼神去“骂”他们。
不等人说话,又听见杨老婆子在屋里痛呼不已,杨老汉捂着心口进了房间。
狗蛋刚要进去,就被杨继东拉住:“我和你叔叔婶子们商量事儿,你带着弟弟们去做饭。”
想着爷爷奶奶确实没吃啥东西,于是狗蛋就带着毛蛋他们去了灶房。
杨继东一行人对视一眼后,都坐下开始低声说起该怎么安排两个老人。
今年祭祖还是中午,杨幺妹一家四口从镇上来到杨家大院的时候,孙桂芳他们正在准备祭祖时的菜。
杨幺妹挽起袖子洗了手就去帮忙,平安和枣子去找嫣嫣她们。
刘章则是帮着杨二爷爷还有孙父烧炭火。
“第一炉没烧好,这是刚起的第二炉。”孙父笑道。
刘章笑眯眯地帮着封炉边:“我烧炭火不如幺妹烧得好,每次都管不了半天,但是幺妹烧的炭火能管一天呢。”
中午上山祭祖时,杨幺妹发现杨老汉和杨老婆子也跟着来了,他们瞧着脸色不怎么好,走两步喘几下,时不时还盯着她看,杨继西和刘章发现后,纷纷挡在了杨幺妹身后。
见此,杨老汉对杨老婆子摇了摇头,看来找幺妹要钱也不行。
一是杨继西不答应,二是刘章也护着。
从山上下来,杨幺妹才从杨二奶奶她们嘴里知道这几天杨老汉家发生了啥事儿。
“他们不会是想让我出钱吧?”
杨幺妹嘴角一抽。
“之前还想打我们的主意呢,你这几天也别去你大娘家了,我跟你大娘说一声,有啥事儿过来坐着说,你别过去。”
杨二奶奶叮嘱着。
“知道。”杨幺妹点头。
晚上本来是自家吃自家的团圆饭,但是杨大爷爷想要热闹热闹,所以杨继西他们家就把杨大爷爷一家送过去一起吃年夜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