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中,一身着麻衣的老者挤开了灌木,扛着幡旗走出来,望着笑容和煦的齐山民,也是挤出笑来。
见得这麻衣老者,李大头心中不由一突,怎么又是这老家伙……
“太岁出世,天下震动,老夫就在近处,怎么能不来?倒是齐兄弟,竟也不远万里而来……”
东玄散人微微一笑。
李大头识趣的接过幡旗,余光一扫,心中不由腹诽,这乾坤洞的人,是真个敢吹嘘。
什么‘我是神仙’……
“东越道,不好混啊!铁横流此人太过凶横,偌大东越道,除却道城之外,几乎皆入了他的手,不跑,只能被其吞并了……”
齐山民烦闷不已:
“老子此来,本是想寻那燕东君做个二把交椅的,谁知这老小子,居然已经栽了……”
说起此事,他心里就不由恼火。
他于东越道待不下去,可本也是有别的去处的,天下间招揽义士的势力不少,他来西北,自然是燕东君开的价码更高。
谁知道……
听得这话,东玄散人眼底也泛起阴霾,脸色有些阴沉。
“东玄先生,你此来,可有什么好事?比如,太岁……”
齐山民询问。
“瞒不过齐兄弟,此来,的确有些好事。”
收敛心思,东玄散人微微一笑,道:
“齐兄弟混迹山林大概不知,旬日前,太岁现身兖州某处,玉龙观的林道人趁机出手偷袭,几乎将太岁腰斩……”
“啊?!”
齐山民闻言震惊,其余人也倒吸一口凉气:
“那太岁连黑山老妖都拿不下,那林道人居然如此凶横?!”
事实上,此来西北道的江湖人士,多是浑水摸鱼的,真个敢追杀太岁的其实
不多。
毕竟,那可是传闻之中伤到了黑山老妖的大妖。
“林道人自非等闲之辈,三十年前,曾有武圣之下第一人的称号,不过,他能伤及太岁,还是因为那头大妖,早已奄奄一息,只有逃命之力,没有反扑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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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玄散人微微一笑:
“那林道人被人追杀无踪,可老夫却知晓其人藏身之处。这,可算是好事?”
“这,只怕算不得吧?”
齐山民有些迟疑:
“东玄先生若是邀我去围堵林道人,那还是算了,某家虽然自忖有几分武功,但……”
“那林道人曾经强横,然而如今早已虎落平阳,其本已重伤之身,又被太岁反噬,群起而攻,只怕离死不远。
如若不然,他也不会舍弃得之不易的太岁肉……”
东玄散人淡淡一笑:
“可惜,他自以为隐瞒的极好,却瞒不过老夫。他舍弃的那个小卒身在何处,老夫十分清楚……”
“在何处?”
齐山民眼神一亮。
比起林道人,他对这什么小卒更感兴趣。
东玄散人手捋长须,颇为自得:
“不瞒齐兄弟,路上遇到你家二统领,随手安排了他前去,算算时间,想必已然入手了……”
“老二?”
齐山民神色微紧。
“这莽莽群山,纵然那太岁真掉落那么零星碎肉,又恰巧被你找到,又算得什么?”
东玄散人见他神色变化,心中微微一定:
“齐兄弟,还是与老夫同去拿那林道人吧!或许,你玄关大开,就在此时了……”
齐山民微微皱眉:
“东玄先生,恕我直言,你非武者,根本不懂大宗师的份量,哪怕重伤垂死之身,只怕也非你我可以拿下……”
“自然不止你我……”
东玄散人闻言一笑,轻轻拍动手掌:
“诸位,出来吧!”
“嗯?”
齐山民眉头一皱,循着他的视线望去,却哪有什么人影?
“叶兄、方兄?”
东玄散人神色微微一变,声音顿时提高,却仍是无人回应。
不好!
他的心头一震,不假思索的就要暴退离去,却于下一刻,被无形的气浪逼迫着停在了原地。
“从麟龙到西北,自神都至龙渊,这世上的蝇营狗苟之辈,怎么就这么多?”
悠长到压下漫天风声的叹息,自山巅垂流而落。
“谁?!”
齐山民悚然一惊,回首望去。
只见风雪漫卷的山巅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人。
其人昂藏九尺之躯,着一袭漆黑武袍,黑发与身后猎猎如火披风一起飞扬。
他双手环抱,气焰如火般扩散,直让这漫天风雪都无法近身,只是简单的站立,似就将脚下的山峰都压了下去。
气势之强烈,让一众人为之骇然色变。
“你……”
只是瞧了一眼,东玄散人就觉火焰及体,似要将自己焚烧殆尽。
“启,启……”
轰!
一个字节都为吐露,群山间就似有着霹雳炸响。
无可形容的危险瞬间降临,东玄散人再无了丝毫智珠在握,声音尖锐而失真:
“我知道撼地神通之所在!”
呼!
可怖的拳头停留在十丈之外,拳风呼啸间纵横,直将大片积雪泥沙吹卷上天,草木为之断折。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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