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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要亲我呢(1 / 2)

“他告诉我要一起唱到80岁。我答应得很快,连脑子都没有过。”

那一段我们都是情窦初开的年纪,闯进这花花世界的时候自己连什么是爱情都没有搞清楚。害怕绯闻所以不敢和同龄的女孩打招呼,甚至也都是在舞台上才了解到对方,互相鞠躬后看见的只有离开的背影,闭塞环境下压抑的荷尔蒙却就这样被迫唱起情情爱爱,好像自己也动了歌词里描述的心思。

在封闭的时光里,有这么一个人,他会从身后抱住你,会在伤心的时候牵住你的手,会偷偷凑过来咬你的耳朵,甚至还会故意亲一口,然后嘿嘿地咧开嘴巴笑,即使连句真正意义上的喜欢都没有说过,又怎能不把词中这种每一句都是在讲怦然心动的感情代入到自己身上。

幸运的是,当青春冲动的潮水最终褪去,现在的我每次回头凝望荒唐的聚光灯下,那时候的你还是会笑着跑过来紧握我的双手,也总算让我的心里找的自己都觉得过于荒唐的借口有了一些没有用的安慰。

如果从初见开始讲起也太没有意思了,可惜这就是一个很没有意思的故事,没有惊心动魄让人脚趾抓地的虐恋,没有公主王子最后幸福的大结局团圆,只有两个胆小鬼纠结尘世的评断。

那时候我们都还只是简单地未来的一切当作友情,对于所有人来说这都是一段完全没有经历过的奇特的感受。

崔胜澈总会拿着这句话安慰我说道:“这很正常啦。”

代表把这种行为叫做营业,叫做炒作,开会的时候崔胜澈坐在我身边根本没有听代表在讲什么。

我当时正看着他,他是这里最可靠的人,我非常不争气的觉得这种营业的行为如果和他一起做的话,会让自己好受一点,甚至还在心里希望他能够稍微多一点关注到我。那时候想的就是他说营业很正常,看起来就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如果以后和他混,他是不是可以带我飞?

练习室里他拿着平板听着歌,动作浮夸又好笑,用着尺子当作麦克风,摇头晃脑自己嗨的不行。

我尴尬地盯着镜子里的他,想起代表说的营业,不知所措地拿起面前的本子。我从最后一页翻起,才刚刚翻了一页,身边的他就突然托起我的脸,是要亲了过来一样。

我虽然不知道他在唱些什么,但是歌词那句话是有“kiss”这个词。

那个动作持续不到几秒,他也没有故意撅起嘴,就只是一个很简单的互动,他身边没有别人,而我离他最近。但是这样的动作却让我的手不自觉地加快了翻页的动作。

我尽量装出一副没有任何反应的样子,他的手也搭在我的手腕上,带着我一起跟着摇。实际上我也不知道他在听什么歌,随着他嘴里叽里呱啦的词和手腕上的重量,好像左边胸腔下的跳动也逐渐跟着他的节奏变快。

那时候应该是第一次冒出这样的念头。

喜欢男生?

这样的话突然从脑袋里闪过,我看着面前什么也没有写的本子,虚焦的眼睛只是恍惚的盯着灯光洒下来的白纸的反光,手上机械性地翻着本子,哗啦哗啦的翻书声听的并不清晰。

不,那是营业。

可能只是单纯的紧张吧,自我安慰的话并没有什么用,过了很久,心跳还是没有平复下来。

开始的我,或许真的只是单纯的好奇自己是不是喜欢他,偷看观察久了,这样的好奇也逐渐变成了别人口中描述的喜欢。

小绿屋很配它的名字,很小,小到就算我坐在房间的角落里抬头也可以一眼就看见镜子里另一个空间的他。

第不知道多少次被崔胜澈发现我在偷瞄他时,他也变得和我心有灵犀一样,当我抬头的时候就会撞进他的大眼睛里。

出道将近的时候,我留起了长发,镜子里面的另一个我一天一个陌生的模样。男孩变瘦了,头发变长了,也变得好看了,好像还隐隐约约长高了一些,变成了我以前完全不会想到的模样。

一个不属于平凡男孩的模样。

和以前的生活的联系就这么断了似的。

每天要聊的话题只有练习,舞蹈,唱歌,能够和以前朋友通信的短暂时光也完全没有任何交集。

头发是长长了,可是能说的话却变短了。

扎起来的头发左边还有一小散了下来,我又不经意地看向他,他也回望过来。我假装在听着歌,点头跟着节奏,没有避开他的视线。

后来和朋友们偶尔聊起以前的经历,他们说起大学时光里的樱花,逃课出去聚会的刺激,还有和学姐学妹谈过的情愫,我都只会尴尬的笑笑,听着他们说那些我完全没有经历过的事情。

似乎全世界的人都会在之后的生活里怀念自己的学生时代,就算那时嫌弃的要死。唯独我,却没有可以拿出来说的东西。

“大学校园里的樱花总是开的最好看的。”

朋友夹了块肉,结果被烫的又吐到了碗里。

“虽然稀稀拉拉,花期也短,当然比不上步道的盛大。”

樱花每年都看,但是真正见过大学的樱花也只有过一次,这也是整个话题当中我唯一找到共鸣的一句话。

那是和他一起参加过的汉阳大学的采访,我总觉得我自己很没有骨气,即使是说我好像断了一切有往来的联系方式,可是脑袋里的东西也会不自觉地跟着别人的话语联想到他。

好像是自己行为上强硬一点就可以避免自己脑袋里懦弱而真实的思念。

“大学校园的樱花确实很好看。”

没有提前对过的稿子,只能靠面前的一些提词器勉强记住后面要说的,提问什么也好在是平常的问题。

“我很好奇净汉到了学校最想尝试什么呢?”

其实只需要套路性地回答上课,学习,兴趣爱好之类的事情,但是这种完全模糊在深处的记忆我一点也开不了口,所以我索性把所有的东西一股脑说了出来。

崔胜澈才不会好奇我想尝试什么,他无非就是照本宣科的问我,我如果告诉他我想尝试的很多,其实我想和他一起走在校园里,其实我想和他做一些情侣之间也可以做的事情,可能这个采访都不一定能够拨的出去。

所以现在的我还很庆幸我当时嘴快,没说什么很尬尴的话,在今天我还可以看这视频胡乱编写不存在的大学生活经历。

汉阳大学的校园很大,至少比公司大很多,来时路上的开放的樱花,看见的手牵手的校园情侣,我一股脑地就说的兴奋,本来有些局促地放在膝盖上的手也比划起来。

崔胜澈没有看我,他从09年就开始了练习生的生活,到现在为止已经几乎占了他人生的大部分时间。

学校生活的似乎对于他来说应该比我更加陌生。

我还能够依稀记起好久之前别人说过的校园生活,可他却连“专业服”这样的名词都要描述出来。

说的开心了没有注意到一直互相碰在一起的肩膀,他却比我还尴尬地有些逃避。

明明平时更多的时候是他粘着我好吧,这时候又开始害羞起来。

我突然有些泄气,事情总是这样,当我开始有些暗示,他又会突然像被毒蛇咬了一下,过不了几秒又再一次开始哄我,搞得好像我才是罪魁祸首一样。

可是所有的一切明明是他先开始的。

“想在天气好的时候 花也都开了的时候 在校园里散步。”

“和我一起散步吧!”

他说这话的时候,正好看向我。

这句话声音不大,语速还很快,我的下一句已经脱口而出,没有留下任何回应的时间,交汇的眼神又错开。

大学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明明我们早已经习惯了摄像机面前的营业,粉丝们也会尖叫着起哄,氛围也不会如此奇怪,但是呆在这个地方,现在的我们,青涩的就像是刚刚在一起的校园情侣,连对视交流也会在心里激起一阵涟漪。

我看他的时候他不看我,他看我的时候我不看他,鲜有瞳孔对上的时候,也会突然忍不住地笑一下。

看樱花浪漫…吗?

不是的,是因为和你一起在校园里散步看樱花才是浪漫的。

“净汉呢?想到什么了吗?笑得那么开心。”

举到嘴边的酒杯又只好放下,我说没有什么特别的,想到以前跟团的日子。

“呀,净汉和我们不一样的啦。不过,净汉那时候有过喜欢的人吗?”

“女爱豆们肯定长得很漂亮吧,我还一次都没有见到过。”

“光是看电视都已经是惊人的美貌了,真人肯定更好看,是吧?”

“净汉有没有遇到过理想型的类型啊?”

以前从没有提到过的话题,酒过叁巡之后被人扯了出来,就像当年我蓄起长发断了和原来世界的联系一样,现在的我沉默寡言闭口不谈任何那段时光的回忆。

不是忘了,正是因为无法忘记,所以我才愿意存进解不开的保险箱里。

“见过女爱豆,但是没什么交流。”

答案甚是不让他们满意,大家泄气地切了一声,还是有人又好奇地问起别的问题。

“那出现有好感的人时会做的行为是?”

崔胜澈倒是有在采访中提过遇到喜欢的人的表现。

夫胜宽第一个回答了抓脖子。

崔胜澈啪得一下就站了起来,成员们笑着掩盖我的尴尬,夫胜宽还拍了拍我的肩膀。

之后的回答每一句回答都像是在说我,金珉奎说经常笑,胜宽说很多情,李灿说关心很多细节,李知勋说声音变细,权顺荣说咬。

我就在那里笑,我在脑海里搜索着我们遇到的女生,不知道他到底和哪个女爱豆有过这样的行为,想了很久,最后我还是不得不承认,他们口中的所有,似乎是我。

说的好像我们真的在一起了,崔胜澈在那里笑得也不要否认,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我们从来没有在一起过。

崔胜澈是真的很会,当我回答说他会对喜欢的人做“爱的射线”,他立马也回头给我做了一个“biu biu”的动作。

成员们的起哄,他笑得眯起的眼睛,还有说完“不要开玩笑”之后还存在的暗示,我自己催眠自己说这只是营业,因为崔胜澈说这很正常。

但是就算是营业,在那样的坏境下,难道我真的没有动过心吗?

如果他所说的好感,就是这样的表现,那我真的不会怀疑?

不在镜头面前也会黏上来,明明没有什么相关的签售问题也会故意提到我,直播一起坐在角落里也会笑得趴在我的肩膀上。

我难道真的没有喜欢过他吗?

如果说青春的心动是正常冲动的,如果说那时候的压抑所导致的情愫只能宣泄在身边熟悉的人身上,我又无数次的想去问他,为什么要是我。

崔胜澈从来不会把这些动作正常化,留下我一个人在脑海里胡思乱想。

长发时期我安慰自己说这是正常的。毕竟青春年少的时候谁没看见过美女就会心脏乱跳。但是苦于爱豆这个职业的局限性,我们能够接触的女爱豆也不多,最多同龄的在打歌舞台上互相鞠躬打招呼,有女性朋友的也不敢过多接触,所以这样的心动就转向了队内,转向了那个时候留着长发,看起来如同女生的,而唯一可以合理接触的我。

可是我却清楚的知道,我确确实实是喜欢崔胜澈的。

“净汉留长发的时候也是可以媲美女爱豆的外貌的。”

“是啊是啊,那时候我大学的时候刷论坛的时候都看见有帖子说净汉的美貌。好可惜啊,那时候都不认识净汉。”

“如果我是净汉的队友,我那时候肯定都会爱上他的!”

“闭嘴吧,老色批。”

朋友在店里随机放起的一首歌,他说准备给女友求婚的时候用,他朝我努努眉毛说你们团的歌真应景呀。

我一听惊得手上的杯子差点都没有办法端稳。

“???????

我到现在为止

?????????????

还有很多话没对你说

??????????????

还有许多未曾说出口的话”

Love &er

这首被当初的我当作告白的一首歌,崔胜澈当然也是很配合的回应,那时候我怎么也不会想到他无数次凑过来时我唱的词会是之后我真实的写照。

有次这首歌现场的时候,我的麦突然有了点问题,崔胜澈立马就把他的麦递了过来。在唱了几个词之后有了声音,我伸手去推面前的麦,碰到了他的手。

后来我听现场的时候都还是会觉得一个词有一阵差强人意的抖音。

崔胜澈以为我不知道,他一直盯着我,我想这也算是营业的一部分吗。

可是他的目光太明显了,我坐在离他很远的舞台另一边,他在高处,目光如同实质一样地看着我,我怎么能够没有感受的到?

“我到现在为止,还有很多话没有对你说,还有许多未曾说出口的话。”

虽然知道一二我的过去,现在的朋友也从来不会对我的曾经过于打探,几乎所有相关的讯息都是也只是集中在我曾经做过男团成员,留过长发这一点上。

这样的话,所有说不出口的东西才会真正地没有办法说出口。

其中一位朋友开的咖啡馆在首尔的另一边,每天我坐在角落,盯着发光的屏幕,缩在沙发里,看着桌上的冰美式的冰慢慢融化。

他的咖啡店的生意实在不算好,但是也不是赚钱为目的,他十分文艺的说他在等一个人,等一个可以和他一起喝咖啡的女孩。

我无语地白了他一眼,说他这样子跟个隐士一样,没有人流量的,怎么可能在如今的数据时代等到一个人。

首尔的这边每天都可以看见夕阳西下,像极了mv里面的场景。

爱情,相拥,夕阳。

那时候的我们也会拍这些东西,几个男生跑在阳光之下,然后回头举一捧花,笑得跟遇到了多美丽的女孩一样。

朋友每天都会拍一张大同小异的夕阳照片,其实每张都很美,但是每张都差不多,同样的角度,同样的构图,同样的色彩,只有右下角的时间代表了不同时间的流逝。

看那些日期我才恍惚的觉得日子真的过了很久了,崔胜澈我也很久没有见过了。

那时候的他脸小小的,眼睛很大,一闭眼就可以看见长长的睫毛,就以这样的模样他在我的脑海里生活了许久。

可能这就是缘分吧,那天早晨我在朋友店里无所事事地看着电脑,听到朋友说有人找我。

寂静的咖啡店里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实属有些吓人,听到听筒对面他的声音的时候我的呼吸都停滞了。

接过电话的一瞬间,那边传来的声音恍惚的让我想起看过的网络小说。

这感觉像极了里面带球跑路的小娇妻被霸总抓到的场面,朋友说我抓着电话的手指都稍微泛白,像是要把手机捏烂。

我大概等了这一天等了许久,我们互相道别的那一天,我好像还在生崔胜澈的气,小孩子赌气一样,决定以后都互相不要联系了。崔胜澈以前总会来哄我,看我不开心的时候总会很紧张的过来搂我,我觉得这次他也会先来哄我。

真正等到了这一天,我却比他紧张。

“是我,崔胜澈。”

没有寒暄,没有介绍,连一句是否过的不错也没有提起,只要有他的名字我总是不会开口。他问我要去聚餐吗?以前公司大楼附近的烤肉店现在还开着,孩子们都会去。

“谁啊?”挂了电话,朋友八卦地问,“我怕你把我电话捏碎了。”

“才买的,很贵的…”

“以前的认识的人。”

最终我还是去了聚餐。

他们骂我薄情,徐明浩还说我应了中国那句老话:“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当他一个字一个字教我念给我解释的时候,余光偷偷瞥见崔胜澈正在死死盯着我。

可他们没有骂崔胜澈,事实就是这样,只要有我出现的时候,大家就不会怀疑其实是崔胜澈出的馊主意。

面前的烤肉滋滋地冒着声响,其中有一块被烤得太过了,边角被烤的焦了,我拿着夹子去把它挑出来,一双筷子也夹住了那块肉。

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我放下手中的夹子,他把那块焦了的肉扔进垃圾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