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玹推门进去。
屋内点了一盏纱灯,灯烛在纱罩中摇摇摆摆地晃着。
房间收拾得很整洁,只有案几上摆了几个茶盏,还用帕子包了几块糕点。
走到床边,床头放了一只竹笸箩,里面装着针线和一条绣到一半的帕子,帕子上绣着几朵桃花,有她身上独特的幽香。
魏玹将帕子收进怀里,坐了下来,床榻立时凹陷下去一部分。
这床是早上他就命人换了新的,用结实的檀木制成。魏玹扫了一眼床脚,床脚足有一个成年男子手腕粗,应当不会再断,而且这床很大,比从前她那张小床宽敞上许多。
做起一些别的事情,应当也方便上许多。
魏玹自行脱靴解了衣服,在她身边慢慢躺下。
沈漪漪背着他装睡,他躺下的那一刻她的心都要跳出了嗓子眼儿,身子微微颤抖。
男人炽热的呼吸洒在她的后颈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魏玹撩开她背后的发,修长的指有一下没一下抚在她光洁细腻的肌肤上,“为何不用晚膳。”
沈漪漪握在胸前的手紧紧地攥成一团,掌心满是汗水。
她沉默,可耳根通红,削肩微颤,身体的反应根本逃不过他的双眼,这拙劣的把戏。
“不说话?”
魏玹轻笑了一声,低沉且温柔地道:“漪漪,你这么怕我,为何还是不听话?”
他的大掌似有若无地绕过她的手臂,勾住一根细细的带子,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廓里,告诉她,“我割了韩永的舌头。”
刹那间,沈漪漪头皮发麻,两耳轰鸣,“嗡”的一声。
她蓦然睁开双眼,眸中是掩饰不住的惊恐与慌乱。
趁她震惊失神的空当,魏玹已慢悠悠地握住了她纤细得一掌可握过来的腿弯,将手放在女孩儿瘦弱的后背上,突然用力。
……
帐中很快便春.光无限。
西院,魏琏今日身子大好,宋淑仪在床榻前侍候了汤水数日,魏琏总算肯正眼看她了,夫妻两人难得没再吵架。
西川侯府虽比不得齐王府的荣宠,但宋淑仪未出阁也是个娇纵的性子,因是嫡出,家里人人都捧着娇惯着,也因此养成了她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性格。
新婚没多久,她不过出手整治了他房内的一个丫头,魏琏就敢给她脸色瞧,宋淑仪心里委屈极了。
要说魏琏房里这么多莺莺燕燕,她嫁过来的时候都没多说什么,好歹两人刚成婚,他怎么就不能多疼疼她,非要把一个贱婢弄上床啊……
宋淑仪心里喜欢魏琏,故而闹了几日,心中悔了,娘和家中姊妹都跟她说,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要她多忍忍,宋淑仪只好委曲求全,正巧魏琏被长兄“教训”的病了,这事儿如此丢面,他自然不会说给宋淑仪听。
宋淑仪也不敢多问,还当夫君是在外面摔着了,温柔小意伺候了几日,魏琏这边态度终于软化了些。
趁着今夜身子大好,夫妻两人搂着进了帐,宋淑仪红着脸闭上眼,等着丈夫的宠爱,可是上首扑哧扑哧大半天,怎么没有半点动静呢?
宋淑仪疑惑睁开眼,迎接她的是魏琏扔过来的被子。
“安置罢,我累了。”
魏琏咬牙切齿地躺了下去,一拉被子背过身去。
宋淑仪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
翌日魏玹离开后,春杏等到日上三竿,沈漪漪才醒过来。
春杏手里端着避子汤进来,沈漪漪背身沉默地穿着衣服,春杏无意掠过一眼,看到她后腰和大腿上数道类似手印似的痕迹,后颈与雪背上红梅盛放,忙红着脸低下头把药放下。
沈漪漪穿上之后才发现这衣服似乎不是她原来的那一件,是件摸起来料子就很舒服轻薄。
“这是兰蕙姐姐今早送来的。”春杏解释道。
沈漪漪点点头,也没拒绝把衣服换上了。
沈漪漪喝着药时,春杏欲言又止,似乎想问什么。
沈漪漪有心事,就没看见。
最后春杏实在没忍住,看着沈漪漪虽然略带疲惫,却面含春色,愈发妩媚的脸蛋儿,小声问:“姑娘,世子是不是很厉害?”
沈漪漪想了想,然后低下头端起一盏茶水,点头。
当然厉害,他那些冷酷到发指的手段,她这辈子都及不上十分之一。
韩永……不论如何,他在她最困难的时候帮过她,她并不希望他出事,要说她现在最恨的,最应该遭到报应的,应当是魏琏才对。
得到沈漪漪的肯定,春杏才红着脸说:“那姑娘真是有福了,世子这个年纪房内都没有人伺候,以前竟还有婢子私下议论,说世子有龙阳之好……哼,现在我可是知道了,原来世子不光生得好,就连床上也……如此勇猛!”
沈漪漪口中含着的水差点吐出来。
什么厉害,是床上厉害?!
她气得瞪了一眼春杏,春杏嘻嘻地笑,一脸兴致冲冲,还想打听的模样。
沈漪漪耳根发烫,扭过头去只当没看见。
心中却默默地想,她倒是第一次,可,可魏玹怎么看也不像是初次啊,他分明是个花丛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