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向东还跟他说,“估计也就卖到过年,来年要等收了果子才能再做了。”
陈志强也没有办法,只得拎着东西走了。
又过了大概半个多月,果家的事就成了生产队社员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因着果建良手受伤就每天跑到果大哥家吃饭,虽说拿着粮食去的,但果大嫂还是看他不顺眼。
因为他家以前早晚都是喝粥,但果建良一来就要求他跟果母晚上都吃干的,虽说吃的是他那份粮食,但家里好几个孩子一看就开始闹腾了。
而且这还不算,他还给果母隔三岔五弄些鸡蛋或是肉来吃。
以前果建良几个兄弟给果母拿来点什么东西,果大嫂收了就偷偷弄了给几个儿子吃,然后大多数是收起来,极少拿出来给果母吃。
现在果建良一来就盯着果大嫂做,然后都让果母一个人吃,如果他们谁吃了,果建良就会跟她吵架,说他们跟果母抢吃的,他孝敬他妈点吃的,他们都要抢之类的。
果大嫂就不敢说什么了,家里其他人只能喝着稀粥然后看着果母吃肉吃鸡蛋,果母看几个孙子馋的不行要给点吃,果建良还不让,说他们当爹妈的都不管,要她这个奶奶管什么,况且那是他拿来的。
果母见小儿子不高兴就也不给了。
就这种情况,哪有不吵架的道理,每回果家吃饭果大嫂都会找茬吵顿架,恨不得把小叔子赶紧吵走。
然而,果母本来就有些偏疼小儿子,这次小儿子又受了伤,就不想让小儿子受委屈,时常会帮着小儿子说话。
其实果母也并不是什么脾气软和的人,她嫁给果老头儿第二年就生了老大,后来更是连生三个儿子,腰板在果家一直是挺的直直的,谁也不敢给她委屈受。
也就是老头儿去了,媳妇当了家,她又不想大儿子夹在中间两头为难,婆媳吵架传出去也不好听,这才想着果大嫂说什么她就能忍就忍忍,反正多数时候她也就是说两句。
可是换成小儿子,她就不行了。
于是果家就从叔嫂矛盾吵成了婆媳矛盾,慢慢吵的多了就隐隐动了真火,每每惹得左邻右舍来瞧热闹,果大哥觉得丢人极了,每次都是把果大嫂拉进屋了事。
所以这还不到半个多月,果家就出了大热闹。
事情是这样的,果建良见果母挺瘦的就想给她补补,这些日子给她弄了些好吃的,前两天更是从县里不知哪弄来一罐麦乳精,天天盯着果母冲一杯喝。
果母不肯喝,觉得浪费东西,果建良就会在那装可怜,说自己还没娶媳妇,以后还得让果母帮很多忙,例如看看孙子什么的,所以果母一定得长命百岁的。
果母听了是觉得小儿子以后难处还很多,也就肯喝了。
只是这天晚上,果母就找不到麦乳精了,果建良当即就跑到大哥大嫂房里,从大嫂一直锁着的柜子里找到了。
于是果家就爆发了一场大战,惹来左邻右舍都来看热闹,果大哥赶紧把人都赶走了,恳求四弟不要闹了,又把媳妇狠狠骂了一顿。
果建良就趁机提出要接果母去住,对外就说他手上的伤一直不好,也不能一直住大哥家,就让果母去他那里给他做做饭。
果大哥这些日子也是折腾怕了,一听这理由也是冠冕堂皇,想了想就同意了。
果大嫂却还是舍不得,果母要是走了,那果母挣的工分怎么办?
更何况果母在,其余三个儿子每个月都是给孝敬的口粮的,这以后也都没了,指着他们两口子养三个孩子,这哪里养的起?
然而她的意见已经不重要了,果母见不会害了大儿子名声,又是去照顾受伤的小儿子,当即也没什么不同意的。
于是第二天果母就跟着果建良搬到了他那草棚子。
果建良当天来找杜向东,说他那草棚子冬天会很冷,而新房要开春才能盖,于是就想多添置几件棉衣,问他要不要去县里一块去买些东西。
杜向东也没有推辞,他的确想买些过冬天东西。
棉衣棉被前些日子媳妇早就缝好了,但是要过冬还是要添置不少东西的。
于是这天两人就一块去了县城。
第35章
杜向东打算盖房起, 就想着给家里多添置些东西。
果建良这天来找他,他也就借了车载他一块去县城看看,本来他还想带媳妇一块去, 不过罗树琴正在家做针线, 说有人拜托她帮忙做双棉鞋, 太忙了走不开。
杜向东想着给家里添东西也不只去这一次, 也就没强求,载着果建良就去了。
两人到了县城,先是去了商店。
二人之前就弄了不少票证,为了采购做准备。
一进商店,果建良就先去的卖布的柜台, 扯了几尺棉布, 他一早从黑市淘了一些棉花,想给果母做一床新被子。
其实果母是有被子的, 但是那被子已经有些年头了, 里头的棉都已经结成一块块的了,早就已经不保暖了。就这个被子要是真睡在他大哥家的厢房,就算点了炉子,那冬天也要冻出病的。
当然,他那草棚子过些天也暖和不了多少, 所以这做棉被的事有些着急。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跟杜向东说,“我上次去你家, 发现嫂子的针线活还真好, 我想问下嫂子能不能帮忙给我姨做一床新被子。”
说完他又连忙补充道, “我会给钱的。”
果母当然也会做针线, 但果建良不想让果母自己做, 要是让她自己做一定会舍不得东西而偷工减料, 果母其实是个非常抠的人。
做饭香油能只便一滴,倒完还要舔下瓶口生怕多流出来一点,一瓶香油能吃好几年,吃的都没有香油味,味道都变了还舍不得多吃。
所以果建良找人直接做好给她算了。
罗树琴针线活好,杜向东早就发现了。
这些日子罗树琴没少做针线,李秀花跟她在一块做就时常夸罗树琴做针线活不错,出去也会夸,但生产队的人就以为就是互相夸夸,并不觉得罗树琴一个城里来的小知青,还能有她们农村女人针线活好吗?
而没过多少日子,天气转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