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意外,舒襄败诉了。
这是舒襄在怼完石蔚就能预料到的结果,只是现在应验了而已。他已经懒得去看网友怎么骂他了,对于一个漫画师来讲,一旦被扣上抄袭的罪名,那打击便是致命的。
很快,和他签约过影视化改编的那个公司也和他解了约,这也不奇怪,舒襄把它看做是石蔚落井下石的杰作。根据合同来走的话,这次解约是由舒襄单方面造成的,舒襄需要在偿还20万签约金的同时还需要再赔偿十万块钱,加起来就是三十万的巨款,舒襄一时掏不出。
李青松刚结完婚,欠他那二十万一时半会儿也是还不上的,沈之森倒是愿意帮他还,但是舒襄要脸,拿沈之森的钱还不如让他去死。
也不是完全还不上,再不济还能卖卖房子。
原本打算把他妈留给他的那套房子给卖了,可是那房子太破,卖不上价钱,还不如卖现在住的这套。
只是有点舍不得,刚打理完的小院还有那么点蓬勃的生机,舒襄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看月亮,吸着鼻子抽了一夜的烟,第二天就把房子挂给了中介。
这房子位置好,价钱又合适,一个星期不到便找到了买家,舒襄没赚也没亏,拿了卖房子的钱,再加上他手头零散的几万,刚好够付他这场抄袭风波的违约金。
只是一朝被打回了解放前,舒襄几乎变成了一个身无分文的穷光蛋。
偏偏还祸不单行,就连平时连载漫画的网站也在这场混乱的风波中和舒襄解了约,虽然没让舒襄赔偿,但却断了舒襄唯一还算稳定的经济来源。
算不上是一朝梦碎,毕竟舒襄从未做出过什么成绩,只是多年的坚持变得不值一提了而已,难受程度跟沈之森结婚时有的一拼。
大家好像都觉得他十分可怜,包括李青松,紧紧巴巴地凑了五万块钱先还给了他,还说让他凑合着先用。
其实住个宾馆的钱还是有的,舒襄甚至还能一连租上十天,该吃吃,该喝喝,晚上还能出去喝酒蹦迪,只是应付他家那个弱智老头儿麻烦了一些,那老头儿什么都不懂,只知道舒襄又卖了房,口口声声以为舒襄要卷款逃窜,迟早有一天会把他丢到大街上喝西北风。
舒襄还就是不想管了,他谁都不想管,沈之森不愿意见,姜准的电话不愿意接,这些人与他何干呢,舒襄在酒精麻痹中混混沌沌地想,他自己都难受的快要死掉了。
醉醺醺地回到了酒店,还好酒店是个清净之地,目前沈之森和姜准还找不到这里,舒襄一头栽到了床上,迷糊中感觉到手机在震,原来是他家老头儿,可是很奇怪,舒襄左右看了看,这老头儿居然没在房间里吗。
“襄……”老不死的声音听起来像在做贼,“我现在在小森这儿,我去找他了。”
哦,还挺有能耐,明明平时连扔个垃圾的体力都没有。
“小森可怜我,让我住在他这儿。”
哦,愿意给谁当爹给谁当去。
“我没跟他说你在哪儿。我问你,你现在是自己吧,身边没别的人吧,没有的话,我让小森接你去。”
“有,在跟别人睡觉呢。”舒襄嘿嘿傻笑两声之后挂断了电话,他想,滚了就别再滚回来。
胃里难受得厉害,舒襄在床上抱着膝盖蜷缩成了一个球,一闭眼就是一大串黄豆大的泪珠,其实刚刚蹦迪的时候还是笑嘻嘻的,他甚至还搂着身旁的大叔亲了一口,他这是哭给自己看,压抑着的情绪始终是需要发泄,甚至还需要呕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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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你们都是石蔚粉丝吗
踉跄着去了卫生间,舒襄伸长脖子对着马桶吐,后来大概是在卫生间睡着了,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脑袋下面枕着淋浴头,身上的衣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自己扒了个七七八八,舒襄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脑子还是反应缓慢的昏沉,手机一直不停地在响,以为是沈之森,结果是石蔚,舒襄呆滞着看了过去,整个人瞬间被一股难以言喻的恨意淹没了。
舒襄去到水龙头那边洗了把脸,又就着水龙头狂灌了好多口水,恨意还是没有消,吐过不久的胃部还在火辣辣的燃烧,舒襄当然不会像姜准一样轻易就寻死觅活,他只是很想报复。
坐到桌边登陆上了他的视频账号,私信爆炸,不用看,依旧是骂他的多,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精驱使,舒襄把这账号的昵称改为了本名,然后点进了开通直播界面。
手机离脸太近,近到可以看清自己脸上的雀斑,舒襄不满意地皱了皱鼻子,把手机靠在茶杯上立住了,自己则趴在桌子上看着直播间的人数不停地往上涨。
他不是个名人,只是最近风波闹得比较大,有很大一部分人愿意过来看看热闹,他也不讲话,只是看着不断刷起的弹幕,他看到有人说他丑,不知道开了几级美颜,便顺手把直播设置成了无美颜的状态。
无美颜的他看起来还要更惨白一些,舒襄看弹幕看得眼花缭乱,几乎快要睡着。
说他是抄袭咖的最多,也有人说他卖惨,更多人让他删除和石蔚合拍的视频,仿佛石蔚招惹了不该招惹的脏东西一般,甚至还有他的粉丝以这件事为耻。
当然也有人说他好看,说他反正是事业已经毁了,可不可以当个擦边主播……舒襄看到这里笑了一下,很快又有人说他的精神是不是已经不正常了。
舒襄正常得很,不正常的是石蔚,这一会儿时间,石蔚就闪了好多条信息过来,让舒襄不要做蠢事,赶紧关播。
“舒襄,也就是服个软的事,没必要闹成这样。”石蔚长篇大论地发,“你心情不好,我明天去接你好吗,房子卖了没关系,我可以给你更好的,但你如果非要做傻事走绝路的话,那就谁也救不你了……”
舒襄眯着眼睛截了两张图发进了微博,然后清了清喉咙,“你们都是石蔚粉丝吗?”
有人说是,有人说不是,还有人说他不配提石蔚的名字,舒襄回答了其中一个问题,“说我是死gay?我是啊,但我还没死。”
才说了两句话就感觉口干舌燥,舒襄干脆举着手机又到水龙头边灌了一通生水,就在他擦拭嘴巴之际,弹幕上有人问他是不是原始人。
舒襄扯着脖子学了两声猴叫,然后哈哈笑了一阵,又看到弹幕说他哗众取宠真令人恶心,舒襄突然想起了开这场直播的初衷,当即就比着中指骂了回去,“草你妈,说老子恶心,那老子就说点更恶心的事恶心恶心你……”
他的口齿并不通畅,这是酒精在作祟,“对啊!”舒襄又说:“我是刚刚发了微博,谁给我发的消息?石蔚,草!石蔚给我发消息,真他妈烦死了,老子都说了不给他睡。”
“我在发癫说胡话?”舒襄摆手,“我以前跟你们一样很喜欢他,我追的他吧?好像是,但他也套路了我。”舒襄表情扭曲地陷入了一段痛苦难缠的回忆,“我们在一起一年多,这个老变态,他有点抖s,什么是抖s?”舒襄边说边掀开自己的上衣,拿着手机逼近到自己的胸前,“看到没,这里有个孔,就是他当时逼着老子打的。”
“看不到?明明很明显!”舒襄急得抓耳挠腮,做出了许多匪夷所思的举动,弹幕上的所有人几乎都以为他疯了,但他只是嘴拙,他知道自己意识还算清醒,最起码远远没有到断片的地步。
直播间被警告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平台也想看看热闹,居然没能给他立刻关播,也许是错觉,舒襄觉得直播间骂他的人少了一些,好多人都在讨论他的身体,说他什么粉粉嫩嫩的,还说甚至有点相信他说的话,他要是石蔚他也冲。
人数越来越多,果然看热闹是人类的本能,舒襄知道他这场直播撑不了太久,已经有石蔚的粉丝在列队举报了。
“我为什么要开直播黑他?”舒襄哼了一声,“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没黑他,是他因为我不受他控制之后恼羞成怒,我没抄袭,他和一个叫祝天星的人黑我抄袭,我真他妈要恶心爆炸了……”
舒襄异常痛苦地抱住头,如果再不能转移一下注意力的话他担心他又会毫无自制力地挤出一些眼泪,舒襄赶紧从口袋里摸出烟来,他没直播过,还没有什么避讳镜头抽烟的意识,刚袅袅地对着屏幕吐出第一口烟圈,直播间的屏幕就黑了下来。
还是被迫关播了,这是在情理之中,舒襄又接二连三地将这支香烟迅速抽完,然后一头栽到了桌子上。
.沈之森是在一个小时之后赶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