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始:“……”
为什么这人的重点总是这么诡异?他天天睡在这个魔王身边,到底有什么好怕的?
这人疯起来不比鬼吓人?!
“方才我就觉着那丫头的歌谣唱的不对,没押上几个词不说,还不通顺,就前后重复着一个鸳鸯的‘冤’字,应该是在提醒,这里有冤情。”
“冤情?指的是叶明宣?穆雪茵?还是徐子沐?”
“谁知道呢?我只看出来这对被收养的兄妹关系不怎么样。”
江倦一指墙上的画,“前期徐子沐经常出镜,后来就逐渐少了,就算同在画面上,叶思真也离他很远,通常来说不是害怕就是嫌弃。小姑娘一般不会有这种心思,女孩大多是到了青春期叛逆才开始讨厌父亲和兄弟,从这些画能看出来,早些时候她跟徐子沐关系还不错,后面就越来越差了。”
“为什么?听这里的保姆说,徐子沐和家人相处的还是挺融洽的,尤其是穆雪茵。叶明宣是个情种,对接近自己老婆的雄性生物都没什么好感,总不会是叶思真小朋友和养父是一伙的,对徐子沐同仇敌忾吧?”
你们人类的感情真难懂啊。
“我是不知道为什么,但她讨厌徐子沐却是真的,看这个。”
江倦抱起手里的皮球,把画有面容的那一面朝上,露出了扭曲恐怖的五官。
不管做了多少心理准备,看到这玩意儿,萧始还是忍不住害怕。
“有没有发现,这张扫把眉,吊眼梢,薄嘴唇,一脸散财刻薄之相的脸,就是徐子沐。”
都把人当球踢了,这对兄妹关系能好到哪儿去?
如江倦所说,红皮球上的面部特征与叶思真大多数画作上的“徐子沐”很相似,但和现实中的本人还是有些差距的。
在启蒙动画片里,反派角色总是一副尖酸刻薄又恶毒的形象,而徐子沐却没有这些特征,反而用江倦的话说,就是“还有点憨”。
当然,这个评价没有恶意,仅仅是形容徐子沐的单纯和不谙世事,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这都是种美德,但置身漩涡时,却是致命的弱点。
叶大小姐很可能就是在自己的想象里给这位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增添了这些“坏人”独有的特点,但江倦实在想不出她为什么会对徐子沐有这么大的敌意,甚至还要把哥哥的头当球踢。
这画看久了,倒是没那么恐怖了。
萧始接过皮球,掂了掂重量,球的空腔里哗啦作响。
“里面有东西。”
这球并不是常见的充气皮球,而是类似于日式的手鞠球,只有成年男人的巴掌大,表面用棉线绣出了菱格图案,内部也有一些棉布的填充,弹性不如橡胶,拍起来对技巧和力量都有要求。
萧始在地上拍了几下,球就不受控制滚到了一边,难怪方才小姑娘抓不住,到处乱跑找不到球。
“有什么?”
“拆开才知道。”萧始抱着球,又蹲回了江倦身边,“你不会是要我做这个恶人吧,会被记恨的。”
“那她就能晚上站在你的床头,找你要球了。”
萧始:“……”
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吗?
江倦抱着球起身,动作忽在中途僵了一下。
萧始还以为他有什么主意了,万万没想到那人竟还能说出一句更丧心病狂的:“啊,对了,鬼对自己喜欢的东西都是很有执念的,你就算给她十个百个更好的球,也不是她最初的那个了,所以她可能每天晚上都会找你来要一个球。”
萧始咽了口唾沫,“你是魔鬼吗?”
“还好,比这个把哥哥的头做成球的小丫头好一点。”
江倦抱着球在玩具房里晃了一圈,慢悠悠地用手指尖转着球,“要是我的话,恨什么人到这个地步,就不会只是画小人诅咒了。大概会……”
他森然一笑,“直接把他的头拧下来踢。”
萧始受的惊吓太多,已经做不出什么反应了,“阿巴阿巴”半天,问了句没营养的,“那,到底要不要拆?”
“拆啊,拿刀来。”
江倦接过萧始递来的指甲刀,怪异地瞅了他一眼。
那人理直气壮:“干嘛,你想要的那都是管制刀具,能带吗?啊?能带吗?警察知法犯法是吧!”
“悍匪”二话不说,拎着球就把他丢在了玩具房里,反身一脚带上门,迎面而来的门板差点把紧跟其后的萧始拍破相。
他巴巴地跟上去,习惯性地抓着那人的衣角,跟着那人在二楼左绕右绕,愣是没找着厨房。
后来江倦的耐心到了头,干脆摘下了挂在墙上的叶明宣生前收藏的一把环首刀,让萧始抱着球站到了他对面。
萧始当场腿就软了,险些给人跪下,还没来得及出声,江倦拔刀出鞘后扬手一劈,手起刀落,手球应声从中间裂了道大口子,里面的填充物哗啦洒了一地。
还好他再一次崩住了,不然一起淋到地上的可能不止手球里的细沙。
惊魂未定的萧始发出一声赞叹,“媳妇儿,好牛子。你牛,这刀也牛。”
他宝贝地抱着那把汉刀,巴不得用脸蹭一蹭。
“别乱学网上那些年轻人的口头语,在好牛后面加个子,我实在不知道你是夸我很牛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江倦戴上手套,在满地的沙土和手球遗骸中翻了翻,在夹层里找到了一个黑色的密封袋。
袋子极小,像是用来装什么饰品的,用手一摸,里面是细碎如沙的颗粒。
江倦意识到里面的内容物是什么,抬眼看了看萧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