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柜的门缝也就几毫米,能看得见个什么啊。
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说了估计要挨骂。
但时奕州转念一想,其实骂两句也可以。
——这样显得他们夫妻俩比较亲近嘛。
男人的思维在不知不觉中和时星祁出现交点,还隐隐有点不对劲的趋势,时奕州自己没有意识到,但姜浅却一早就发现了。
虽然看上去是两种完全不一样的风格,但时家的这两兄弟绝对是一个脑回路。
既然不是同一个妈生的...那问题肯定就是出在那个爹身上了。
从起名风格就能看出来,这基因得多可怕啊。
衣柜里,姜浅无视了时奕州的哼哼唧唧,专心听着外边的动静,衣柜外,池薇还唱起了小曲。
她简单地将桌面收拾了一下,接着按照姜浅的提示,找到了放在卧室床边的房卡,换上鞋子拎着包,不急不慢地出了门。
套间正门被吧嗒一声扣上,整个屋子安静的没有一点声音。
姜浅将耳朵在柜门内侧贴了有整整一分钟,直到感觉外面真的没有人后才放心大胆地推开了门。
米白色的窗纱随风微微吹拂,夜色在夏季总是显得姗姗来迟。
柜门被打开的一瞬间,映入眼帘的是刺眼的日光和淡淡的金黄,落在任何人眼中都是一幅绝美的景色。
姜浅微微有些愣神,哪怕瞳孔因为不适而眯起也不曾移开视线,直到眼前出现了一片白色的身影。
她抬头。
就像刚才自己替他挡住亮光一样,时奕州也站在了同一个位置。
男人一手扶着门,另一只手朝着她伸了出来。
“慢点,小心腿麻。”
他推了下眼镜,发现姜浅的坐姿就像个仓鼠,不光手抱着胳膊,肩膀还死死缩着,怪不得这么小点地方能挤下他们两个。
“谢谢。”
姜浅不自然地抿了下嘴,缓缓朝时奕州伸出了手。
她原本想的是借个力站起来,却没想到低估了腿麻的威力,起身的一瞬间就意识到了不对。
女人双腿一软就要往前跌,浅笑着的时奕州眼皮一跳,手上使足了劲儿将人拽了回来;惯性让两人直接撞在了一起,还都向后小退了两步。
“啊!”
“嘶——”
第一声是姜浅的,第二声是时奕州。
男人瘆人的一口吸气吓了姜浅一跳,她也顾不上惊呼了,赶紧稳住自身,紧张地将对方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
“怎么了?我是不是踩到你了?”
时奕州衣衫不整,扶着衣柜的脸色不太好,似乎是在隐忍着什么;姜浅见他不说话,神色更加慌张。
“是不是上次胳膊的伤还没好。”她急切道。
时奕州摇摇头,手上的青筋暴露。
男人的脸上鲜有太多表情,可今天却看上去格外咬牙切齿。
姜浅慌了,“那是怎么了?你要是不舒服就说,我们现在直接去医院。”
“还有有没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120?还是要喝水!”她碎碎念了好几遍都不见时奕州吭声,焦急当中不禁带了一丝急躁。
时奕州见她担心的模样,紧咬着后槽牙,逼着自己说出了完整的一句话。
“让我静静站一会儿就好。”
姜浅愣了一下,声音小了下来,“是不是低血糖了?”
时奕州:“不是...”
他每说一句话都像是在折磨自己,男人的手死死撑着柜子,让自己勉强站得笔直。
——他腿麻了。
像是有蚂蚁在腿面上爬,又像是踩在电线上,更抽象一些地说,仿佛像是小时候电视频道的雪花屏幕,让人脑袋嗡嗡地。
起来的时候就已经很费劲了,结果刚才又受了姜浅的力...现在能站着已经是二十六年来的高傲在尽力支撑着他了。
时奕州觉得腿麻比穿女装还要丢人,站不稳倒在了地上,让他男人的尊严何在!
姜浅看着他颤抖的小腿,突然反应过来了。
“你不会...是腿麻了吧。”
时奕州抬头:“……”这么明显吗。
姜浅对上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