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哭得无声无息,一如他平日里的性格那般,若不是他们看着他,根本发现不了他在流泪。
仔细想来,不知从何时起,这个小师弟变得越来越沉默,也越来越不会反抗,即便知道搬去那院落后可能会丢掉性命,也老老实实地听了师父的话。
小师弟就像是一根杂草,默默无闻,感觉不到他的存在,时间长了,他们甚至也感受不到他的喜怒哀乐。
可就在这一刻,二师兄感受到了浓烈的悲伤。
那股悲伤宛若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他的背脊上,如此重,压得他直不起背来,也压得他连呼吸一下都有些难受。
半晌,二师兄才挤出一句不算安慰的话来:“没事的,毓秀,这件事很快就会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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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天起,毓秀就被关在这间不大的屋子里,屋子里的窗户都在后来被大师兄用木板钉死了,连外面的桂花树都看不清,更不可能从窗户偷跑出去了。
大师兄和二师兄尽忠尽职地遵循怀善的吩咐,轮流在门外站岗,哪怕只是听见毓秀靠近屋门的脚步声,都会立即警惕起来。
可惜毓秀开不了门,不得不趴在门上问道:“二师兄,你还在外面吗?师父什么时候来啊?我想跟师父谈一下。”
这几天,毓秀时不时就会恳求他们放他出去,或是让他见师父一面,起初他们还好言相劝,后来发现毓秀油盐不进,铁了心要替那个邪神说话,他们也就放弃和毓秀沟通的想法了。
这会儿听见毓秀恳求的声音,二师兄早已麻木,不过还是耐着性子说:“师父很忙,等他忙完自然会来见你。”
“二师兄……”毓秀还要恳求,却听得外面响起一阵匆忙的脚步声。
“不、不好了,小师父。”是一个仆人的声音,他跑得气喘吁吁,艰难开口,“出、出大事了。”
二师兄的脚步声立马拉远,似是向那个仆人走去了:“别急,慢慢说。”
“四夫人她……”仆人结巴了一下,声音里透着难以名状的恐惧,“她死了。”
“什么?!”
仆人三言两句地向二师兄大概讲述了一下情况。
自从四老爷死后,四夫人的精神状态就不太好,不敢一个人睡,也不敢一个人呆着,无论走到哪里都有几个丫鬟伺候。
可就在不久前,四夫人在屋里午睡,伺候她的几个丫鬟在屋外打扫,迟迟不见四夫人醒来,便有两个丫鬟进去喊人,进去看见床上有一个隆起的被褥包,她们以为四夫人害怕躲进了被褥里,伸手把被褥包掀开一个角,结果闻到了一股血腥味,那个丫鬟也是胆大,居然直接把被褥掀开,只见四夫人的身体扭曲成一团地蜷缩在被褥里,一张脸正好朝向她们,不甘的双眼瞪得老大。
讲完后,仆人害怕得呜咽起来,他说怀善正在找二师兄,叫二师兄赶紧过去现场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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