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正好还没进地铁。”
电话挂了,张恩惠也不敢走,傻站着。
游风看起来一宿没睡,本来恰到好处的双眼皮褶深了好多,眼睛下边一层不太明显的黑眼圈看得人汗毛卓立。
张恩惠太知道这样的游风代表什么了,代表他百分之一万要把这股怒火发泄出来……
夏灯大概猜到游风要干什么,立刻阻止,但太慢了,地铁站离这里很近,那男生已经出来了,远远看到游风,撒腿就跑。
游风速度快,立马追上去,一脚把他踹进了胡同。
夏灯下了车,被张恩惠拦住,被放狠话:“到时候我哥把人打坏了,人家要追究,你别想着糊弄过去!”
她不想跟张恩惠说废话:“他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张恩惠不言,眼神闪躲。
“你也心里有点数,店里你就在拱火,现在又把游风叫来,你先想想怎么负这个责,再说把锅甩到我头上吧。”
夏灯说完跑向胡同。
游风正拿着随手捡起的半块板砖,摁住那男生,照着脑袋猛砸。
那男生害怕的叫喊一声高过一声,一声比一声凄厉,他手边是通着的电话,打给的人备注是“父亲”。
夏灯快步上前,拉游风胳膊:“起来!”
雨又下起来,雨水把血水冲下皮肤、衣领,冲进石灰砖的砖缝。
游风没停,也没说话,只像着魔一样打人,每下都比不久前冰淇淋店的冲突激烈。
她第一次见他动手,他没骂街,也没放狠话,以前也是这样吗?
不知道,但他不应该是这样,他是爱胡来,但也算是有分寸的,他的那些分寸呢?
她不害怕,但心也突突地跳。
游风下手越来越狠,她拦不住,想报警,手机掉了链子没电了。想捡那男生的手机,结果刚弯下腰就被那男生拽住了胳膊。想抽手,那男生却扒得更死,像抓住救命稻草。
游风一巴掌甩过去,那男生被扇懵了,松了夏灯的胳膊,眼珠子乱转,腿和脚面绷得笔直,张着的嘴除了血、哈喇子的混合物,就只剩痛到界点的呻吟。
前后也就五六分钟,他已经没了半条命,夏灯不能看着事态继续照这个方向发展,带着被印了一个血手印的胳膊,又跑出胡同。
她看起来很镇定,但就是晃悠悠撞上了凑到胡同口看热闹的人。
张恩惠这时候还过来拦她:“你要干什么!你要去哪儿?!”
夏灯要赶紧去报警,没工夫搭理她,就甩开了她的胳膊。
张恩惠很不满,又拦住她:“我哥因为你打架,你居然想要走!他怎么会喜欢你这种贱人!”
夏灯扬手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声。
张恩惠不说话了,直愣愣地看着夏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