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女闻言,喜极而泣,都给她磕头。沈若筠不欲在此多呆,让她们自己呆着还更自在些,却听一女子与身边人道:“我不要回去了,我就留在真定府。”
另一女子小声劝她:“可若孤身在真定府,便无枝可依。”
“你丈夫若能护你,你是如何落到如此下场的?”
沈若筠闻言,也知道她们孤身,难免对留在冀北一事有所害怕,又与她们道:“冀北多空城,没那么多规矩。你们若留下,可以结伴而居,一道做个营生。”
此话一出,众女议论纷纷,那个想回去的小声问:“女子可以开店么?”
“有何不可?攻打辽人的远射炮,都是我山庄里的娘子们打磨出来的;真定府还有个女子医塾,第一批学生已学会炮制药物了。”沈若筠看着这些便是穿了棉衣,也习惯性地缩成一团的女子,“世间之事,本就没有什么绝对。最怕他们说你不可做这些,只能为男子附庸……你自己也这般以为。”
一听可办户籍,又想到可以结伴,气氛都活跃许多,众人讨论着要与谁结伴,可做什么营生,再不似刚进军营的惶然。
等送归这批女子,夔州大军便往北,开道锦州,照旧是远射炮先集中攻击。山庄里已做出了可升降的铁制远射炮车,可升起可移动,十分灵活。也比原来沈若筠在攻打大同府前做的木质炮车更为安全。
锦州离大定府只有半日路程,一听夔州军攻打了锦州,大定府城内人心惶惶,辽人纷纷收拾细软,往上京逃去。
不过半日,锦州便被夔州军拿下。
等城里清过辽军,沈若筠去煤矿察看,见辽人虽也采石炭,但只是个露天矿场,产量也少。她叫军士备了竹筒,又将中节凿通,削尖竹筒末端,插入矿场地面,见有气排出的,就可横打巷道来挖了。锦州采煤这段参考宋应星的《天工开物》:“凡取煤经历久者,从土面能辨有无之色,然后掘挖,深至五丈许方始得煤。初见煤端时,毒气灼人。有将巨竹凿去中节,尖锐其末,插入炭中,其毒烟从竹中透上,人从其下施钁拾取者。或一井而下,炭纵横广有,则随其左右阔取。其上支板,以防压崩耳。”
晚间,沈若筠与沈听澜、王世勋一道研究攻打大定府之事。王赓来报,说是大定府鹠厝又遣人来谈议和事。
王世勋叫人搜身后,带到别帐,又叫副将郑茨去见,郑茨见了辽臣回来禀报,说是鹠厝有弃城而降之意,意欲投诚。
沈听澜看着帐内跳动的烛火,凝眉沉思,又与两人道,“鹠厝诡计多端,阴险狠毒……此人不可信。”
沈若筠观姐姐反应,猜测是与此人交过手,“自是不能信他,但是也可借机将他生擒了嘛。”
王世勋与沈若筠之前合力诱过耶律肻入瓮,闻言笑道:“他既有意算计我们,不如将计就计。”
两人便与辽臣提要求,投诚也可,得叫鹠厝亲自来夔州军营谈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