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不好。”沈听澜见妹妹如此,心疼地拍了拍她的背,“阿筠……”
王世勋在一旁,见沈若筠哭得涕泗滂沱,泣不成声,也忍不住掉了泪。上前劝沈若筠道,“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先迎将军回营里吧。”
沈若筠点点头,擦了擦眼泪,又去给狄杨行大礼。
狄杨哪肯受,忙扶起她,“二小姐莫要谢我,应谢自己才是。辽国上下十分惧怕夔州军的火器,又有治时疫的方子,才有今日。二小姐在冀北隙穴之窥,护持百姓,实有沈家先祖之风。”
“都是得诸位贵人相助矣。”
狄杨与他们告辞:“将军已送到,我就先回去了。”
沈若筠咦了声,“你不跟我们一道走吗?”
狄杨眸中带笑看她:“二小姐,我们还会再见的,不是么?”
沈若筠明白他的意思,重重点头:“会的。”
王世勋也拱手送他:“夔州军北伐计划不会变的。”
狄杨倒是想起一事,与王世勋道:“耶律桀作为新帝登基,两军士气高涨,但辽国臣子仍旧格外惧怕火器。王爷不如先假意接受辽国求和,在下京道与他们分地而治。辽人从汴京掠来无数宝物,可以借此索银索粮索要马匹……拿他们的钱粮再打他们,也叫他们从内部分化,争执起来。”
王世勋会意,“这样也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沈若筠嘱咐狄杨,“与虎谋皮,总是危险的……你也小心些,狄枫也在等你呢。”
狄杨笑道:“好,我等着与你们团聚那一日。”
回去夔州营地的路上,沈若筠陪着沈听澜一道坐马车。
她轻靠着沈听澜,觉得自己好似在做梦,鼻眼泛酸:“姐姐,我真的好想你。”
沈听澜哑声道,“……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
“不是这样的。”沈若筠摇头,眼泪连串滑落,“以前是你与祖母照顾我,你们撑着沈家,叫我无忧无虑地长大,又为了我的安危这般牺牲……以后就换我来撑着沈家吧。”
沈听澜替妹妹擦眼泪,“我听狄杨说了些你的事,我家阿筠真了不起。”
“是我不如姐姐。”
沈听澜进了夔州军军营,全营都与她行冀北军军礼,唤她将军。沈若筠知道这是王世勋授意的,十分感激,但当下还不愿让沈听澜接手行军事务,只想好好给姐姐调理调理身体。
不说旁的,她被关得太久,眼睛都有些畏光。
不秋与苍筤见了沈听澜,俱是欣喜掉泪。两个人提了好些热水进营帐给她沐浴,沈听澜似是疲累至极,靠在浴桶上阖目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