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些谈正事吧。”沈若筠小声道,“结束我就走。”
辽邦来的几个大臣中,竟有原河东路府官柳清,沈若筠不知他是何时投的敌,此时见他着了辽人的衣衫,剃着髡发,说着汉话,显得滑稽可笑。
“各位大人。”他局促地行礼,替辽人翻译,“不知各位大人有何要求,何时能退兵呢?”
沈若筠想他也就是个传话筒,做不得什么主,遂未出声。
众人都未开口,一个半边脸都裹着厚厚纱布的男子上前问他,“你们从汴京掳走的和安郡姬,现在何处?”
沈若筠听到这个声音,才注意到他竟是周季。也不知道他的脸怎么了,包成了这副模样。
柳清不清楚此事,又去看辽人。来此的辽人职务最高者为南院枢密使高承,高承笑着道:“汴京北上的贵女那般多,我并不知你说的是谁,长相上有何特征?”
周季哽了声,正要描述赵玉屏长相。沈若筠听了高承的回答,猜测他是故意如此说的。濮王已在南边登基,他却说自己不知濮王女,非蠢既坏。遂赶在周季回答前,冷声斥责:“高大人若不知和安郡姬是谁,那今日就不必谈了。”
高承皱了眉,“你又是何人?”
“你不配如此问我。”
沈若筠觉得是大昱与辽人议和次数太多,便是如今换了个身份,辽人也无法转变态度。
既然这般,就得提醒他们一下。
她走至厅内上首而坐,“不知是不是真定府五千守城辽兵死得不够惨,叫你一个战败国的人,也敢这般与我说话。”
高承恍然大悟,此人就是苏娘子。夔州军能攻大名府,全歼真定府的辽军,靠的都是这位苏娘子的火器。
王世勋在她旁边坐下,冷冷道:“高大人还是先仔细想想和安郡姬是谁吧。”
高承想到此行目的,只好陪着笑脸道,“刚刚实在是未想起濮王是谁,他的郡姬两人,都在王宫里,是王上爱姬。”
沈若筠听得心下作呕,忽听周沉出声问高承:“那怀化将军呢?”
“她是换不了了。”高承一听,眉毛皱得老高,“她已被王上处死了。”
沈若筠饶是已听耶律肻说过一次,再闻也还是觉得天旋地转,“那你们就先将怀化将军的遗骸还回吧。”
“王上险些被她杀害,死都是便宜她了,也无尸首可还。”
沈若筠看着他,再无与辽人谈判的耐心,强定了定神,“那你就回去。告诉你们王上,她便是被你们挫骨扬灰了,也得跪着给我还回来。”
“你这……”高承觉得对方在为难自己,“你们可还议和?”
赵铖忙与王世勋道:“怀化将军没了,不如先将活着的人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