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沉欲言又止。
“远的不说……”周崇礼拿沈家劝他,“沈家的教训还摆在眼前呢。”
周沉:“……”
周崇礼欲断他此念:“沈家在冀北支撑时,朝廷内外可有人念着他家好?哪年不克扣冀北军月余军粮?沈家还不是得打落牙齿和血吞,自家补上?便是你,不也动过沈家积存粮食的主意么?”
周沉万想不到父亲会如此说,奇道,“父亲不是不待见沈家么?”
“女子为官,不合礼法。”周崇礼道,“可若是沈听澜还在,议和一事便只会在战后……你比不上她。”
周沉诧异至极,呆呆看向父亲。
周崇礼理了理玉带大澜袍:“打不赢辽人,战后也要赔上一笔,还不如去与辽人谈判……文臣退兵,更是佳话。”
“可若辽人要得太多,国库拿不出这些银子,又该如何?”
“银子这物件,总是有的。”周崇礼对此事胸有成竹,“国库没有,但汴京有。”
第八十六章 失望
多事之秋,仁慧皇太后的丧仪只能草草了事。
濮王赵殆携王妃林氏、长子赵蹇、幼子赵铖、长媳柳氏,一道护太后梓宫归陵。
周季陪着赵玉屏送濮王府的人出城,濮王妃握着两个女儿的手,不愿松开。
“母妃……”
赵玉屏见家人悉数离去,顿觉恐慌,眼泪如何也止不住。
濮王妃拿帕子替她擦了,“都是成了亲的人了,还这般爱哭。”
赵香巧见母亲与妹妹如此,也忍不住掉泪,“都怪玉屏这个讨厌鬼。”
自赵香巧出嫁,两姐妹寻常不得见,关系反比小时候好些。
赵玉屏打趣她:“姊姊有孕,可不能当着孩子的面说我讨厌,不然等他出来,不认我这个姨母怎么办?”
赵香巧已是做过一次娘的人了,再无羞意,反是问她:“若论起来,你与三郎成亲也有一段时日了,怎就毫无消息?”
濮王妃倒是不担心此事,“玉屏年岁尚小,不必着急。”
出嫁女多怕婚后无所出,为夫家嫌弃,可濮王的女儿并无此忧。
赵蹇也附声:“母妃说的是,便是晚两年再生子,又有谁敢多说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