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失言了。”
周沉恍然,原来她往日里总说自己没什么名声,心里也是在意的。
“是我不是。”周沉连声道歉,伸手揽着她,见她寝衣上因着泪痕透出丁香色的小衣,一时哑了声,“你……要换寝衣么?”
沈若筠低头一看,又羞又恼。
“好了,别气了。”周沉哄她,“方才真是逗你的,官家赐婚,旁人怎敢多言……不闹了不闹了,你还病着呢,早些休息吧。”
翌日,周夫人亲自来嘉懿院看沈若筠,沈若筠有些受宠若惊,周夫人见她能起身了,面露喜色,又叮嘱她这几日好好养着。
周沉拟了运输计划,要去庄子里提粮,沈若筠握着粮食提调信物,仍有些犹豫。
“冀州没有这样久的时间留给你权衡利弊,思量考虑。”周沉一语击中沈若筠心事,“战事如火如荼,焉能耽误?”
周沉临走时,沈若筠拉着他的衣角,“我不是不信你,只是这是我家的头等大事,你……”
她鼻子一酸,低了头,“我平素不怎么求人的,这事便拜托你费心了。”
周沉手攥成拳,声音也是低低的,伸手环着她,“好了,以后就交给我了。”
沈若筠又养了一日,觉得额间没那么难受了,才去荣禧堂看周老夫人。
几日不见,周老夫人估计是停了药,面色如常,还与周夫人一道商量着什么事。
周老夫人问周夫人,庚帖可准备妥当了,周夫人便细细讲起来。沈若筠在一旁听了一耳朵,竟是周家要与濮王府结亲。
二房的周衍已定了亲,周郴名声不怎么好,若是周夫人操办,那便是大房的事。
沈若筠联想到周沉没头没尾提起赵玉屏的事来,猜测是周季和赵玉屏的亲事。
论起来倒也是年岁相当,又俱是家中幺儿。
沈若筠正想着,周夫人忽问她,“你是濮王义女,成亲后可登门拜访过?”
“未曾。”
沈若筠心道这不过是濮王妃当众给她的脸面罢了,她却不敢真把人家当亲戚。
“瞧瞧,都嫁人了还不懂这些事呢。”周夫人笑着道,“正巧打南边送来一些干货,不若我陪你去一趟濮王府吧。”
沈若筠心里掂量片刻,周夫人带她去濮王府无非是想教濮王夫妻放心。一来便是她,嫁入周家也过得不错;二来她虽是长媳,还要与周夫人一同上门求娶郡姬,以后自是不会盖过赵玉屏。
不过不管周夫人心里打的什么主意,沈若筠想到许久不见玉屏,若能见一面,倒不拘这些。
她小声道:“原是我疏忽了。”
“阿筠,来我这里坐。”周老夫人自沈若筠上次给自己侍疾后,待她更加慈蔼,“我听说,你往日和濮王府的小郡姬最是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