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沈若筠道,“我不怎么拜月神。”
周沉目光落在她肤如凝脂的脸上,心道也是,已得了明月光辉,自是不必拜的。
除了拜月神,望月还会思故人。
周沉又问,“你在想他吗?”
“我经常想她们呀。”沈若筠看着满天星辉,“你觉得她们出格,可在我这里,她们便是一切……重过这世间所有。”
周沉闻言一怔,拿了另一杯子斟了杯酒递给她:“以前之事,我并非故意针对你,只是阿季性子太过随意,我怕他……”
周沉找不到合适的词,沈若筠便替他说了:“你怕他与我一处,便就是行差踏错了。”
她不饮酒,便就不肯接他递来的酒杯,周沉就自饮了:“可我知你不怎么记仇的。”
“谁说我不记仇了?”
“你救过阿季,还对阿妤很好。”
“那跟你有什么关系?”沈若筠想到周妤,觉得很是心疼,“她院里婆子待她不好,可我瞧你家人都默许如此。呆症都是天生的,她非呆症,还要被如此对待……换成我,我也不愿意说话。”
周沉想辩解,对周妤这样的家族弃子,周家待她已是极好了,又觉得此话一说,沈若筠少不得要怼他,只一杯杯喝着闷酒。
沈若筠见他饮了好些,又想起之前的事,他喝了酒,恐有无礼之事发生,忙去拦他:“周沉,你不能再喝了。”
周沉眸色黯然:“左右明日也不用去宫里,喝醉了也无妨。”
沈若筠听出些不对来:“你不是要北上吗?”
“不必去了。”
沈若筠把酒盏拿到自己这边:“眼下也没什么事,不如给我讲一讲吧,你怎么开罪官家了?”
“给我……”
“酒醉伤身。”沈若筠把酒壶递给安东,又叫节青去厨下煮碗醒酒汤来。
“你还管上我了。”
沈若筠转移他注意力:“横竖也无事,不如你说说看,为的什么?”
周沉幽幽道:“朝中没粮了。”
沈若筠并不意外,她与陆蕴从去年便已经预料到此事了。各处贪吏横行加上天灾人祸……再富庶的地方,也经不起这般折腾。
“若为这个,官家申斥你也没什么用吧?”
“为着军需的事。”周沉声音低了些,“有只硕鼠,叫我打了,捎带着碎了个玉器……官家便叫我回来待着。”
沈若筠闻言,与刚刚听个热闹的心态全然不同,声音微颤:“可是冀北军的军需?”
周沉低低地嗯了声。
“你……”沈若筠站起身来,不敢置信地看他。
“我做这个事并不是为着你。”周沉眸间平静,“是职责所在。”
“既是如此,那更别为此烦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