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有越描越黑的趋势。
周沉想了片刻,给陆蕴留一下句:“你们在外还是注意些吧。”
他刚说完,忽想到沈若筠与陆蕴在外便如此,在沈家又如何亲密呢?
陆蕴敛了笑,表情也严肃起来。他看着周沉,一字一顿:“她自幼时,便是我在照顾。我于她而言亦师亦长,所以她分外依赖我也是正常。”
此话一出,周沉的脸色更加阴沉,“你是何意?”
“我是想说,你若实在介意我们亲近……我教你一法子,”陆蕴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你若在意,不如在心下视我如岳丈,如何?”
周沉不敢置信地看向陆蕴,“你……”
陆蕴脸上又挂起刺到周沉双目的笑来,“她亲近我是人之常情,你若在意,如此想便是。”
周沉嘴角一抽,看着与自己差不多年岁的陆蕴,如何能叫他岳丈。他如同被人当头打了一记闷拳,找不到着力点,哪哪都觉得不舒服。
陆蕴说完此话,便也不再看他,扶着戴好了锥帽的沈若筠上马,一道骑马离开了。
沈若筠回头看了两眼周沉,又好奇问陆蕴:“我瞧他今日心情不佳,脸色极臭。你与他说了什么?”
“没什么。”陆蕴道,“周家说再过月余要来下定,到时候会送大雁来,你要不要养?”
“养这个做什么?”提起婚事,沈若筠兴致缺缺,“还是放生了好,省得造孽。”
又过月余,沈若筠惊喜地收到了一封祖母写的家书,出乎意料的是祖母对她与周家的婚事并没有沈听澜那样的抵触,只叹不能亲自回汴京嫁她。
想来应是艾三娘在祖母身边,择了不少好处讲与她听。
沈若筠得了家信,陆蕴则拿了信后一张被她忽略的,佘氏列了重点的嫁妆单子,开始筹办起来。
因是官家赐婚,来往沈家的媒人是礼部的员外郎肖荣,约定了下定礼的日子。像是为了彰显对官家赐婚的郑重,周家的礼数很是得当。三份婚启用的是销金染色纸,两份双缄,用红绿销金鱼袋装好,又装在绘有五男二女的木盒子内。除了聘雁,还送来了“回鱼箸”,拿了空酒樽盛四金鱼,金银箸各一双,葱两株,安于樽内。
沈若筠想拿箸拨那大红锦鲤,却被齐婆婆拍了一下手,“这可拨不得,回鱼箸意为如鱼得水,哪能拿箸拨开呢。”
陆蕴命人仔细照单收了送来的珠宝头面、金银、缎匹和酒茶饼,还有两只克制着不当肖荣面牵去厨下的双羊。
沈若筠拿了定礼盒子,当着肖荣的面放在了明辉堂的厅堂上,拜过天地祖宗,自己打开看了礼书。
陆蕴比之周家送来的东西回了定礼。因沈若筠只会帮齐婆婆穿个针,故定礼里的手作物均是府里的绣娘做的。陆蕴还特意嘱咐,叫不必做得太过精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