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蕴见沈若筠恨不能与她们一起去的样子,劝她道:“别耽误她们时辰了,日落前还得赶到驿站呢。”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的道理沈若筠明白,她只是想再多看她们一会儿。
见妹妹泪眼婆娑,沈听澜去抱她,小声在她耳边说,“我会等你来。”
“好。”沈若筠哽声,“我一定会去冀北找你们。”
沈听澜上了马,艾三娘登了车,车队便一点点缩小了去,融到灰蓝色的天际线里……随着鱼肚白越翻越大,终是彻底消失在了沈若筠的视野里。
沈若筠拿帕子捂了好一会,等她平缓了情绪,竟罕见地看见陆蕴眸中也带了莹润的水色。
“你哭了。”
沈若筠觉得新奇,她很少看见陆蕴有这样情感流露的时候。
“起得太早了,困的。”
沈若筠不信:“我又不笑话你,做什么不敢承认。”
不秋与苍筤两人都低声笑了。
“以前我要送,你都不让我来,怎么偏这一次就让我来送了?”
“因为你话太多。”
“你是不是每次送她都偷偷哭,怕我瞧见,所以以前都不带我?”
两人互拆了几句台,倒是将送行的离愁别绪驱散几分。因天光还未大亮,沈若筠回去时不愿坐车,要骑马回去。
进城的街边多种柳树,长枝委地。沈若筠在马上折了一条把玩,想起一句“东门柳,年年岁岁征人手。”出自宋诗人陈与义的《古别离》。
折柳若能留征人,怕是早被薅秃了。
正当辰时,陆蕴便带沈若筠在街边用早点。汴京早市卯时便起,每份早点不过一二十文,有各色饭点。陆蕴要了煎茶,沈若筠喜欢吃糍粑,又点了煎白肠与粉羹。
不秋与苍筤见在外用早点,很是高兴,两人在来沈家前便喜欢吃街边的血脏羹,配了蒸饼,要了两大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