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沈若筠哽了声,又想到赵殊将自己拿来作威胁姐姐的棋子,仍觉分外气恼,气呼呼地在心里咒他。
“他嫁自己女儿不就好了,做什么要管我……”
她这么一说,反而叫陆蕴想起一件事来:“司农寺承务郎钱家的独子,前些日子落马跛了脚。”
沈若筠本想不起来这人是谁,又念了一遍才反应过来,“司农寺承务郎?”
她想起上次在行宫,赵多络说的那个“钱夫人”,说她儿子加冠五载,还有一屋子侍妾。
“这位便是原定要尚福金帝姬的那位,上次行宫回来,你叫我帮你打听的。”陆蕴补充,“此人行为不端,现下跛了脚,福金帝姬应该是不会下降钱家了。”
“本来就不知走了谁的门路,现下好了。”沈若筠双手合十,“真是老天开眼。”
陆蕴见她为好友的事开心,偏脸上还挂着泪痕,分外滑稽,少不得掏了帕子给她:“就这么开心么?”
“多络自小在宫里,便时常被她那个疯疯癫癫的娘打,阖宫都知道,可谁都不管……我希望她不拘嫁谁,以后出了宫,都可以过得自在些。”沈若筠讲起赵多络,语气中充满怜惜之情,“以后若是她也在宫外住,与我和玉屏一处,或可多相聚一些时日。”
陆蕴问她:“替别人打算得这般好,你可有想过,自己以后要过什么样的日子吗?”
沈若筠觉得陆蕴问的这个问题,和昨晚沈听澜问她的很像。其实要她说,她也不知道自己抛开沈家,到底喜欢做什么。其实若是能与家人一处,不拘做什么,总是欢喜的。
“陆蕴你呢?”沈若筠想着想着,忽歪着脑袋看他,“你喜欢做什么?”
陆蕴不回答,沈若筠便缠着他问,“你精通这许多事,最喜欢做什么呢?”
“喜欢么?”陆蕴想了想,眸色深了些,氤氲着沈若筠看不懂的情绪,“我有一执念,在我心里搅扰了许多年,再过一年,便可了结了。”
“什么样的执念?”沈若筠好奇道。
“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要做些东西出来,看看能不能成。”陆蕴把话题又转回沈若筠和周沉的婚事上,“你想过你嫁他,意味着什么吗?”
“想过的。”提到婚事,沈若筠情绪瞬间低落,“我要搬到他家里住,也不能常见到你了……”
“就这些吗?”
“这还不够惨么?”沈若筠苦兮兮地问。
“你嫁了他,便不再算沈家女,而是周家妇。”陆蕴将沈若筠故意回避的部分点出,“想过吗?”
“可我这一辈子都是沈家女,任我嫁给谁都是这样。”沈若筠不认同他的说法,“况且周二郎已与我约定好,等他的心上人出宫,便可和离。”
陆蕴沉默。
“你还没有说你的心事是什么,”沈若筠又去缠他,两个人平时很少靠得这样近,沈若筠摇他的手臂,陆蕴便捉住她的手,沉声道,“别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