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很敏锐,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忽然发现他为什么另一只手总是藏在毛衣袖子里。
她执意要看他的那只手,眼泪都急出来,一滴滴落在床单上。
他才终于犹犹豫豫伸出来,拍他一下,伸一点,再拍一下,再露出一点。
那手裹了厚厚的好几圈绷带,底下隐隐地渗出点血和药水的颜色来。
孟雨过还笑嘻嘻地说,“幸好保住了一只手,不然真成了独臂神雕大侠了。”
见她心疼地瞪圆了眼看他,一双眼水雾潋滟,这副样子更惹人怜。
“你自己才是要好好养着嗓子,还欠我句话没说,每天收个利息。”他凑近,鼻头和她的鼻梁轻轻摩挲,在她薄薄的眼皮上落下一个吻,“等你好了,每天骂我也行。”
单手将她拥入怀里,贴着她泛红的耳廓说了一句话:“不过我更怀念...。”
说得她脸颊一烧,拳头柔柔地捶向他的胸前,他猛地咳起来,她才想起他胸腹那天受过伤,懊恼得不行,又要落下泪来。
他忙用指腹去拭她的眼角,揉着她的发说:“我也得抓紧养一养,要不你在床上捶我怎么办?”
她脸腮鼓着,像只生气的小仓鼠。
他把她看了又看,就像从前没看过似的,确实,没见过会勾人魂的仓鼠精。
吃药的时间到了,她喝了药,皱着眉说苦,他笑着说吃了糖就不苦了,转身剥了颗橘子味的糖,俯下身,低着头,把糖果送到舌尖,轻舔慢舐地和她就这么融完了一颗糖。
她猝不及防,耳根全红了,唇上红中透着点糖液的水光:“......”
感觉自从火场逃生之后,他像是化身成了不知餍足的妖。
还厚着脸皮问:“要不,再来一颗?”
*
出院的那天,下了场雪,从病房的窗户看出去,纷扬的雪片纯白洁净,落到繁华的人行天桥上,落在沉静的宁江里,覆盖着大地上的一切,一切都变得洁白。
她醒来时,看到床边的桌上有份报纸,头版头条《严查追责!奉实化工厂涉嫌非法排污、拘/禁、纵火》,警方已逮捕江城奉实化工厂厂长秦佑实,并追究17名负责人相关刑事责任,抓获地方涉/黑势力数十人。
听孟雨过说,之前立案调查的排污案也进入了关键环节,加上这次的事这一出,秦爷他们跑不掉了。
原来她梦里梦到的那些,都是那天发生的事,警察来了,他们放了火,她和孟雨过险些被浓烟和烈火困住,后来,发现了移动木架和暗门,秦爷他们可能都没留意到那个破木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