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嗓子好了些,只是说话需要格外柔力小心,她只是笑,看窗外的白雪。
这个世界,总会慢慢、慢慢地恢复宁静美好,也许需要下一场雪的时间,也许,需要更久,只要有人愿意为之付出努力。
他的手还是包扎着绷带,和窗外的雪一样白,他陪她一起站在窗边,用另一只胳膊揽过她,表情有些犹豫,却还是开了口:“我和‘一把刀’说了,我不做深度调查了。”
这让天晴很意外,以为他是因为这次的事故选择了放弃,她侧过身,看进他深邃的眼底。
“这次发生这种事,不是我们的错。”她柔声说。
他将她拥紧,嗓音有些哽咽,“这次的事,我不希望再发生。”
“也不只是因为这次,”他轻叹一口气,看向窗外,“以前我觉得,揭露黑暗就是身为记者毕生的追求和意义。但在做深度调查的这些年,我看到了太多社会上需要帮助的群体,他们有的因病致残,有的徘徊贫苦线上,有的老无所依,有的留守儿童缺乏引导走上邪路。从前,我能做的就是把他们的遭遇和惨状写出来,希望引起相关部门的重视,但我不知道他们是否真正得到了帮助。”
“有的时候,也就止步于一篇报道,就没有后续。”
她的心受到触动:“所以,你想给予他们更直接的帮助?”
“省电视台那边打算开一档叫做《为你寻光》的节目,去采访那些需要帮助的人群,这个节目吸引我的点在于,它是和中华商会、红十字会这些组织机构一起办的,能提供更实际的帮助。”
他转向她,那双她熟悉的眼里满满的坚定,像那年舞台上意气风发的少年,光落下来,在他额前的碎发上跳舞,自己那时躲在帷幕后,偷偷看的那个少年,已经不知不觉成长为一个很好的人,不止在乎自己的一点利益,他的心里装着许多许多人,眼底能看到他们的苦难艰难。
他还是像她最初相见的时候一样美好,甚至,远远超出她的想象。
当然,他在某些方面,也远远超出她的想象。
他果然是言出必行,两人在御景苑的屋子里厮混了半个月,美其名曰“好好休养”,其实什么呀,每天变着法儿地折腾她,从日出到日落,从客厅地板到厨房。有时累了,赖在床上勾肩搭背地看电影,他叼着草莓喂她,一勾动火又周而复始。
“不是说要让我好好休养吗?”她后仰在流理台上,呜咽了声,“我的腰都要断了。”
他偏笑得一脸恶劣,这种时候完全不像个好人,轻笑着去吻她,侧过头和她接了一个缠绵的吻,“那边不是炖着汤嘛。”
电磁炉上的汤锅“咕嘟咕嘟”地响,交织着这个厨房里的其他旖旎的声音。
原来缠绵也可以是这么烟火气的。
她略一分神,他就像恶作剧似的着重,咬着她的耳朵尖,嗓间逸出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