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黎连忙上前,“师傅,这位便是韩家大兄!”
“阿黎在北地多赖先生照顾,原本早该来拜访先生的,只是家中一直有事便耽搁了下来,还望先生勿要怪罪才是。”
韩迟会这般说,多少有些意料之外。他似乎看谁都是淡淡的,一副眼里看不到别人的样子。可今日在对着师傅时,他的眼中似乎没了那种空洞。
江黎想不明白,便暂且放下。
何老作了个请的手势,“大郎君客气了,请入内详叙。”
不多时,叁人便到了后院。
何老转而对江黎道:“半夏那丫头近日才学着制药丸,你去瞧瞧别出了岔子。”
上次过来,半夏就在一个人制作药丸,师傅此刻这般说分明就是想支开自己的意思。
他要跟韩迟说什么是自己不能听?
这般想着,江黎忽然就觉得韩迟主动提出这次的拜访也有些问题。先前说到美容药丸时,话题不知怎么就延伸到心怀天下苍生上面去了。那时韩迟还很是夸赞认同师傅,但他提出要拜访师傅的语气听着也是客套的多。
后来再提出要拜访师傅的那次,江黎就感觉他似乎显得认真了许多。
江黎先前一直以为是两人关系亲近了,他才会这样。
如今看来却又不像,且也不符合韩迟的性子。
心里转过了无数个念头,然而面上还是笑着自正厅里退了出来。
左右无事,江黎便转去了药房。
半夏果真在药房里忙碌,她做起事来井井有条,忙而不乱,看着确实已经出师了。
江黎看了一会儿推门进去,半夏立时便发现了她,连忙放下手头的活。江黎便阻止道:“你忙你的,不必多礼!”
然而她还是过来行礼,“见过女郎。”
江黎示意她不必多礼,随意问道:“我瞧着你现在已很是熟练了,看来是真的有用心在学了。”
“女郎过奖了,看先生做的次数多了便也会了,这个其实很简单。”话落半夏似又想起了什么,“女郎请稍等我一下。”
江黎不知她搞什么鬼,只点了下头,然后见她出去了,便接着她刚刚丢下的工作做了起来。
不多会儿,半夏便回来了,手中拿了一个檀木盒子。到了跟前便将那盒子递了过来,“这个是先生先前命我送去给女郎的,但我现在进不韩家,便一直拖到了今日,望女郎恕罪。”
江黎伸手接了过来,“这是什么?”
问的时候,江黎已打开了盒子,里面是十几颗黑色的药丸,跟师傅平日里塞给自己的药丸似乎有些不一样。
“女郎上次来取药时被先生发现了,后来便让我将这盒子递给女郎。先生还道这个每月服用一粒即可,不伤身体。先前女郎自己调制的那种往后最好不要再用了。”
江黎瞬间明白过来。
关于避孕这个问题,之前便一直困扰着她。最早她自己配的药她是不敢用的,后来偷偷请教了一位老大夫,结合那老大夫开出的方子,自己又斟酌着略调整了一下,这才敢用。
上次是其中两味药没有了,想着顺便拿回去就行了,不想竟在师傅这里露了马脚,还劳他老人家为自己操心这个!
江黎顿时觉得自己只怕都没脸见师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