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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中,肖倾被一群婢女强迫着换上了那件可耻的喜服,婢女们一个劲笑道:“仙长当真适合穿大红的衣裳,更衬您肤白如雪,眉目艳丽。”
小时候原身确实喜穿红衣,可之后当了杀手三年,他对一切的红色都感到十分厌恶,续而才开始穿白衣,似乎这样就可以洗脱他满身罪孽。
肖倾眉宇倦怠,仍凭她们摆弄,片刻后,婢女们嬉笑着离开,齐采桑驶着轮椅进来了。
肖倾虽看不到,但能从气息听出来的是谁,皱着眉道:“看完没,看完我脱了。”
语罢他直接将婢女精心为他整理好的喜袍脱了下来,扔在地上,而齐采桑什么也没说,转身又走了。
似乎来这一趟就只是为了看一眼而已。
肖倾松了口气,问身边的白面人:“此时天色黑了没?”
白面人道:“我替你把窗关上。”
关上窗后,肖倾摘了遮眼的白布,想要重新换上自己的衣服,余光扫到地上那件喜服,愣在了原地。
回过神,肖倾大步走过去捡起那件繁复的喜袍,仔细看了看衣摆和袖口的纹饰,睁大眼只觉晴天霹雳劈在头顶。
这件喜服,正是水镜里他穿的那件。
白面人问:“你怎么了?”
肖倾摇了摇头,放下喜袍,轻声道:“不过是件衣服而已。”
正在这时,门外的走道传来婢女恭维的声音:“姑娘这边走,您的房间被安排在那个院子,莫要再走失了。”
肖倾抬眼看去,虚掩的门缝闪过一截鹅黄色的衣角,肖倾心跳漏了一拍,站起身快步走去打开房门,刺眼的阳光照射进他的瞳孔,关键时刻他又什么也看不见了。
但失明前的那一瞬间,肖倾分明看到娇俏的黄衣背影,少女头挽垂桂髻,步摇叮当摇晃。
“琦玉?”
脚步声停顿,婢女们纷纷回头看向肖倾。
黄衣少女背对肖倾,带着点沙哑的声音道:“仙长认错了,我不过一介民女,仙长应该是不识得的。”
那声音确实不是琦玉的。
琦玉的声音从来不会这么疲惫沙哑,她嗓音像是黄莺鸣唱,清清脆脆的,尾音也不会拖得这么长。
肖倾心下稍定,道了声“抱歉”,重新将门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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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派右护法的婚礼定在八月十五,中秋佳节。
这一日,来的人并不多,无非都是看在齐采桑的面子心不甘情不愿吃这一趟喜酒,最热闹的只有邪派自家的人,喝酒划拳,硬生生将气氛渲染得十分喜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