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那个他确实已经长眠在小盒子里了。
鸢色的眼睛撞进那片沉静的钢蓝色里,赤江那月若无其事地先移开了视线。
他们对彼此都有很深的了解,也自然知道松田阵平不会因为这几句话对他动手,但还是没想到对方会说这么一番话,讲真的,某个没良心的小混蛋居然因为那句‘好警察’的评价产生了没由来的心虚。
阵平君以前嘴上不说,没想到对他的认同感这么高,还以为这家伙会趁他不在损他两句呢。
那月心平气和地想,塑造宫本晓跟警官身份的对立还是到此为止吧,他这下倒也没什么兴趣继续演下去了。
所以在松田阵平走后,原本还一脸无聊的黑发青年动作熟练地绕过高木涉,带着自家学生往里走到目暮十三的身边,朝他没什么情绪地点点头:“那么警部,快点把笔录做完吧,我下午还有点事要去处理。”
直到安安稳稳地坐在桌前,赤司征十郎才暗暗松了口气,他对其他人的情绪感知很敏锐,在自己跟着老师进这间还算宽敞的科室之后周围几乎所有人都投来了不善的目光,他都做好阻止老师继续说什么拉仇恨的话的准备了。
别人是因为不熟悉,再加上被对殉职上司的尊敬影响,但在地下室时就知道了案件细节的赤司征十郎,当然也看得出来宫本晓在说那些话的时候根本没有一丝恶意,他甚至连武力逼供这个足以让警察们认为这是被嘲讽了的短语都只是随口一说,最多就是表达了一点对大阪那边那位负责人的嫌恶,对警视厅的众人可是完全不加恶意的。
这个人最可怕的地方就在于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说了多么可怕的话,或者说,他意识到了,但懒得去管。在学校里的一周时间赤司完全没看出来宫本晓有这样的‘性格缺陷’,这大概就能表明对方属于前后二者参半吧。
赤司对于赤江警官自然有着东京人天然的好感度,更别说他幼时遭遇的多起绑架案件基本都是赤江警官带的队救出他、或者是指挥别的警察救人(因为到了后面几年东京已经没什么绑匪敢绑架他了,只有在别的城市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这并不是讨好财阀的行为,实际上,赤司也曾在某场宴会上跟年轻的警官道过谢,对方的态度却十分稀疏平常,对待他就跟对待普通人没什么两样,顶多是因着孩童的身份稍加宽容。
在赤江那月的眼睛里,他们不是什么大少爷大小姐,只是‘受害者’,是需要他保护的普通民众而已。
赤司尊敬那位警官,但他也并不会因为那些话而对宫本晓产生恶观感,人心都是偏的,他们认为宫本老师是在不尊重赤江警官才会那么生气,赤司不这么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