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他放弃了寻找纪惊蛰、回归了正常的生活以后,这把剑又出现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又无知无觉地走回了它的阴影之下。
蔚迟:“什么意思?”
“那把剑,在我十五岁的时候,落了下来。”那个蔚迟露出一个很奇怪的表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在我一无所有、一无所知的十五岁……”
“你犯什么错了?”
他顿了一下,忽然暴起了:“我‘观测’到他了啊!”一瞬间,他的脖子到脸全红了,一滴泪水夺眶而出,呈一个抛物线落在地上。
蔚迟被他浩瀚的悲伤吓得退了一步:“你认为……他的死是你的错?”
那个蔚迟反问他:“不然呢?”
“这没有道理。”蔚迟道,“妈……周迎春说……你领奖和车祸是同时发生的!”
那个蔚迟忽然沉默了,低下头,看着自己的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掉。
过了很久,他抬起头,蔚迟接触到他的眼神,心中忽然又升起那股严寒。
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可因果律是绝对的吗?”
蔚迟又往后退了一步,感觉自己的脑子完全停摆了。
“就算咱们不是搞物理的……”那个蔚迟一步步逼近他,“‘延迟量子擦除实验
’,你总该知道吧?”
蔚迟没有说话。
那个蔚迟抹了一把脸,擦掉眼泪,双眼猩红:“两个世界原本是完全一样的!天气、风速、人的心情、日程安排……都是一样的!而我是唯一的变量!就因为我的‘观测”……
蔚迟争辩道:“不!那个还没有证实……”
那个蔚迟情绪一下子崩溃了:“否则你告诉我!为什么我的纪惊蛰死掉了,而你的却还活着?!”
他的声音太大,惊扰了对面邻居家的狗,那是一只小博美,叫声尖利,让人烦躁。
两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空气里只有狗叫和那个蔚迟的喘息。
“是,我当然爱他——但……我并不是一个不接受死亡和意外的人。”狗叫声消停后,那个蔚迟的情绪忽然又冷静下来,除了眼睛还有点红以外,看上去又变回了那个冷静克制、胜券在握的人,“前提是——真的是意外。”
“我没有办法接受错误。”他说,“因为我的错误,纪惊蛰死了——那我必须把它修正过来。”
他压得很近,因为年长十岁的缘故,他比十五岁的蔚迟高了将近半个头,身高带来了强烈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