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惊蛰,你一走五年,杳无音讯。因为有你姑妈这个监护人在,我连报案都没法被受理。”
蔚迟还是没有挣开纪惊蛰的手,所以这个姿势,纪惊蛰的手就杵在他的脸前面,纪惊蛰可以感觉到他颤抖的呼吸。
“我一度觉得好荒唐啊……你姑妈一年见你几次?有没有三次?我呢?我们有没有哪次分开超过三天?”
蔚迟把手放开,一双眼睛黑白分明,混杂着复杂的感情,最明显的是愤怒。
“可是你消失了,我问都没资格问。我们没有关系,没有任何关系,就算我们一年三百六十天都在一起但我们就是没有关系的两个人!”
纪惊蛰张了张口,却没有发出声音。
蔚迟倏然一笑:“是这样吗?纪惊蛰。”
纪惊蛰一个劲摇头:“当然不是……”
蔚迟又说:“好,那我要你把那五年发生的事情都告诉我。”
纪惊蛰忽然退了一步,放开了他。
蔚迟揉着被捏红的手腕,等了一会儿,又问:“不方便说吗?”
纪惊蛰又沉默了一会儿,非常艰难地张开嘴:“蔚迟,我……”
“不想说也可以。”蔚迟话锋一转,“那不联系我的原因呢?可以说吗?”
纪惊蛰闭了闭眼睛:“我……”
蔚迟又等了他几十秒,自顾自地点点头:“你不说是对的。纪惊蛰,不要再骗我。我宁愿你不说,但不要再骗我。”
纪惊蛰还真就不说了。
蔚迟再次感到了胸口那种沉重的凉意,像是一块巨石横亘在胸膛里。他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又问:“你为什么总是要骗我?”
问完以后,他盯着纪惊蛰的脸,但纪惊蛰没有看他,而是低着头,视线越过了他,像在看河水。
过了很久,他听到纪惊蛰说:“对不起,蔚迟。”
胸口那块大石头好像忽然就崩裂了,锋利的残骸刺入肺腑,疼得他有片刻的眩晕,深深吸了一口长气才能缓解这种疼痛。
纪惊蛰扶了他一把:“蔚迟!”
蔚迟挡开他的手:“你不要跟来,让我冷静一下。”
“蔚迟……”
蔚迟甩甩头,又推了纪惊蛰一下:“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蔚迟回到家里,往床上一倒,觉得整个人都脱了力。
已经一点多了,上一顿饭还是进“阿瓦隆”之前的早饭,他应该挺饿的,却感觉胃里像装了一袋又冷又硬的小石头,难受,还有点恶心,什么也不想吃。
他囫囵睡了过去。
他又做了梦,这次的梦很长,也很有逻辑。
他梦到和纪惊蛰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春阳、清风、窗外摇曳的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