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愿苦笑,他不是爱动怒的人,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了,但愿没给高瞻和救援组添麻烦。他记得边庭和许培文扶他上车,车开得飞快,颠得他头晕目眩,后来就记不太清了,是晕过去了吗?
他试着翻身,身子能动,但右手臂没有知觉。他蜷起左手,用手肘撑着坐起,一阵酥麻感从脚趾直窜上尾椎,腿也使不上力,这让他很无奈,只能老老实实地躺下。
“躺在这上面怪怪的。”他讪讪道。
何一明觑了他一眼:“就两张手术台,你可以选一张躺。”
吃错药了?这么冲?顾长愿偷偷瞄向舒砚,舒砚耸肩,一脸无辜地冲他吐舌头,约瑟夫也挑眉,一副看戏的样子。
“你不该受伤,人手够紧张了,不要在这个时候添乱。”何一明又说。
何一明脸色铁青,理智告诉他何一明心情不好,少说话为妙,顾长愿没接腔,朝四处张望。
舒砚:“在找什么?”
“别看了,这里就我们四个。”何一明说,“他刚刚还在,等你缝合完才去了镇上。”
被何一明猜中心事,顾长愿脸上有点挂不住,偷偷噘了一下嘴,他没有矫情到非得睁开眼就见到边庭不可,但听说边庭去了镇上,倒也有一点点失落,好像光脚踩到小石头,轻轻磕了一下。
他用左手捏着发麻的腿,直到酥麻感渐渐退去才坐起身。舒砚连忙扶住他,何一明伸手,见舒砚扶稳了,又把手背到身后,倒是约瑟夫憋着一口别扭的中文劝他回去休息。顾长愿没逞强,他晕乎乎的,挤在实验室也是添乱,索性回了宿舍。
舒砚扶着顾长愿,缓缓走出实验室,长舒一口气。
“终于能透口气了,老大,你吓死我了……边庭抱着你冲进来,胳膊上还插着刀子,衣服上全是血,我还以为你要……”
“以为我要挂了?”
“看那阵仗还真像,我的腿都吓软了……”舒砚回想起实验室里紧张又冰冷的空气,打了个寒颤。从顾长愿被抱进实验室起,何一明就冷着脸,钟新国亲自操刀手术,许培文一语不发,整个实验室就像一个大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