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染?
四下又静了,就连何一明都皱紧眉。
“你……”婳娘脸色惶急,不可置信地摇头,“你……你知道?”
“我知道?”孙福运干笑了一声,大骂,“我知道个屁!!我这糟糠脑袋也是现在才转过弯来!”
九年前,第一批士兵上岛,镇上乱了套。岛上的人每天凑在哨所外,看陌生人用奇怪的大铁皮盖房子,朝他们扔石头;每当有直升机飞过,他们又吓得躲回屋里不敢出来。不过孙福运没去凑这份热闹,反而打心眼里感谢这群陌生人。镇上的人都盯着外人,正好方便他溜进雨林,平时为了躲开视线,他只能晚上偷偷摸摸地去,现在自在多了,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
比如那天,他在林子里痛快了一整天,运气不错,猎了四只灰耳兔和一只红角鸮。
“走吧,山子!”孙福运收了枪,唤着搭档凤涂山。凤涂山比他小三岁,和他一样爱打猎,但性格老实,平时只敢在镇子后面抓鸽子。孙福运看不惯他一身好本领白白浪费,拖着他来雨林,没想到凤涂山很快就尝到了林子里恣意打猎的甜头,成了孙福运的同伴。
凤涂山揪起兔腿:“你先走,我再回去打两只!”
孙福运大笑:“这都够吃三四天的了,还抓什么呀?!明天再来!”
“今天丫头生日,我再给她加两个菜,”凤涂山递了兔子,“先帮我拧回去,我很快就回来。”
“难怪你今天这么来劲儿!”孙福运大笑,本想等凤涂山一道走,但看今天收获不小,又是兔子又是鸮,肩膀都扛不下了,开心道,“得,我先给柔丫头烤兔子去!”笑哈哈地走了。
凤涂山也笑了,转身朝暮色走去,太阳无声地落在火山口,像点燃巨大的火把。
当晚,孙福运等到兔子都凉了,凤涂山还没回来,凤柔跑到镇子口看了好几回,弄得孙福运也跟着着急,正准备溜去雨林一探究竟,就听人说凤涂山早回来了,一回镇上就朝婳娘家去了。
难道是受伤了?!孙福运心一沉,拉着凤柔就往婳娘家跑,却见一个三岁小丫头坐在门口掰脚丫子。这丫头叫岐羽,爹妈死了,她还有一个哥哥叫岐舟,不过五六岁。俩小孩无依无靠,都跟着婳娘。
孙福运问:“山子是不是在里面?”
小丫头抬起头,咕噜咕噜转着大眼睛,孙福运羞愧死了,恨不得甩自己一巴掌,问一个奶娃娃做什么?还指望她回答么?他暗骂自己蠢,直接冲进屋。
凤涂山躺在木床上,双目紧闭,衣服沾了血,裤子不知被什么野兽扯破了,兽爪刺进腿,几乎把腿肉撕成两截,肉垂在皮肤外面,血淋淋的,凤柔惊叫了一声,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