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悄悄咽了口唾沫,又说:“相爷还说,让陆小公子跟小姐同去。”
苏嫽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苏瑜是她的妹妹,她去探望是应当的。而容渊只是府上的客人,要他跟过去做什么?
她心中顿时有些不安。
而容渊仍旧饶有兴致地看着那些晚香玉,仿佛小丫鬟方才说的话和他并无关系。待转头瞥见苏嫽脸上的不安神色,他才慢悠悠地开了口:“我与姐姐同去就是。”
苏嫽总觉得心里不安,但奈何是爹爹的意思,只得带上容渊去了檀水小院。
刚一进院,远远地就听见苏瑜发疯了一般的嘶喊声。
“血……血……都是血!拿远些,我让你拿远些听到没有!”
苏嫽皱着眉走进苏瑜的卧房。
“爹爹。”她朝苏行山屈膝行礼,又转向郑氏,“母亲。”
苏嫽行过礼,才侧眸看向苏瑜的床榻。阿莹跪在床边,肩膀哭的一颤一颤。她不过是想替苏瑜披件衣裳,却被苏瑜抓破了脸。
苏瑜呆愣愣地坐在床上,双目空洞无神,仿佛两潭腐烂发臭的死水。她身侧的绣花软枕上洇着大片大片的血,隔了一夜,变成干巴巴的暗红色。
苏嫽眉心一跳,吃惊地问:“这是怎么了?”
“有人杀了瑜儿的猫。”苏行山沉着脸,淡淡瞥了一眼地上被布盖起来的东西,“那人还把猫的尸体放在了瑜儿的床边。不仅如此,他甚至将那猫的双眼剜了出来……就放在瑜儿的枕边。”
赵姨娘坐在苏瑜旁边,却不敢碰她,只是一味地对着苏行山哭:“老爷,那人当真是心肠歹毒!瑜儿本就胆子小,今早一醒,睁眼便瞧见两只血淋淋的眼珠子……”
大约是自己也觉得可怕,赵姨娘蓦地止住了声音,说不下去了。
容渊原本饶有兴味地听着赵姨娘描述今早的情景,可她说了一半便不再往下说,他顿觉无趣。
赵姨娘仍旧在哭。混杂着苏瑜疯癫的喊声,听着格外可怖。苏嫽望了一眼地上那堆东西,只觉得毛骨悚然,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苏行山的视线越过苏嫽,落在容渊身上。好半晌后,他才压着嗓子开了口:“有人看见你昨晚进了檀水小院。”
这话是对着容渊说的。
赵姨娘第一个反应过来,立刻尖着嗓子喊了起来:“原来是你做的!你真是好狠毒的心肠,竟想得出这样血腥残忍的法子来吓我们瑜儿……”
苏嫽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爹爹说的竟是容渊。她立刻转头向容渊望去,不安和担心从她清澈明净的眸子里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