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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钰撑桌站了起身,一袭鹤氅不停地落下雪絮。

一定等了很久。

盛昭垂下眸。

在邬钰眼里,这个垂眸就是漠视的意思,冷淡得不行。

他轻叹一口气:“我今早语气太重了。”

盛昭指尖微僵,攥紧了手心。

邬钰还未曾跟盛昭经历过这么闹心的时候,他嘴笨,顿了很久,才继续往下哄:“你不要生气。”

“不是不让你喝酒。”

“是我太担心了。”

邬钰微俯身,拿起桌上的一坛酒,攥在手里,“你想喝,我可以陪你一起喝。”

“你不是不喝酒吗?”

他这一句说出,两人都吓到了。

盛昭是才发觉自己这么没出息,眼酸就算了,嗓子还涩,哭腔都跑出来了。

邬钰是因为,他觉得是自己把盛昭弄哭的。

邬钰轻吸一口气,有些头疼地笑:“我没哄过别人,次次哄你,怎么次次都把你哄哭。”

这个“次次”是指以前邬钰罚盛昭抄经书,盛昭抄得手疼,被邬钰揉着手哄时,“呜呜”地掉泪,可怜又可爱。

还有怕黑怕冷时,邬钰会一直陪着盛昭,等盛昭睡去,他走时会把盛昭眼中溢出的泪意拭去。

还有……之前醉酒时,在他怀里哭着说自己太累时。

盛昭其实不娇气,除非实在撑不住了,才会可怜巴巴地去喊“师尊”。

邬钰哄过的次数其实很少。

邬钰轻声道:“师尊的错。”

盛昭下意识在心里反驳,不是你的错。

他面上却什么都没说,自己静了好一会儿。

邬钰叹了一口气,有些束手无策,抿唇也安静下来,无论他说什么,盛昭都冷漠无比。

他不知道问题出在哪,没法子,很是头疼。

盛昭站不下去,转身就干脆利落地坐在椅子上,冷着脸闷声道:“不是要陪我喝酒。”

“那就喝。”

邬钰的确没喝过酒,饮得很生疏,品茶一般浅抿一口,入口就是辛辣苦涩,他微蹙眉,但面上仍旧淡淡。

过了很久,邬钰才慢慢品出余留的那一份醇香,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而盛昭已经自己给自己灌了好几杯。

这坛酒是邬钰随手在私存里拿的,也不知放了多久了,开坛就一股冲人的酒味。

浓厚的醇香,还没喝,单闻就知它烈。

盛昭吃酒容易上脸,这酒还是不一般的烈,他只饮下几杯,颊侧就慢慢染上淡粉,一路晕染到眼尾,愈发变得酡红。

偏偏心里头还记得他在跟邬钰冷战,硬是撑着冷下一张脸。

邬钰瞧着瞧着,又忍不住叹气。

也不知这一顿酒过去,能不能别跟他生气了。

邬钰心里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