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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昭抬眸, 唇色发白:“在哪?”

黎鸿静了下, “这就带你去。”

盛昭喝了个烂醉。

他持着酒往天山踉踉跄跄地走着,入了夜,眼前一片黑,担心他的黎鸿也被他赶走了。

盛昭一点光都看不见了。

原来……原来邬钰是知道的。

从一开始就知道。

怪不得,哈, 怪不得对他做得一切不闻不问,原来早就什么都清楚了,知道他过去的一切肮脏龌龊。

在心里藏着憋着, 看他为了复仇活成一个笑话。

盛昭眨了眨眼, 大抵是酒气上头, 熏疼了眼睛, 他眼睑湿漉漉的,控制不住地流下一滴泪。

邬钰是怎么想他呢?

会不会觉得,他太丑陋了,不忍入目的难堪。

盛昭摸黑走,他看不清路,被路上的小石子绊了一跤,狼狈地摔到雪地里。

天山的雪很厚,即使是在山脚。

不疼,但冷。

很冷很冷。

盛昭陷在雪地里,怔怔望着天上,那里没有星也没有月,乌云遮空,一片漆黑。

他缓缓阖上眸。

他在他惧怕的一切里,疲惫地睡过去。

邬钰寻了很久,才寻到雪地里的一袭红衣,他等了一整天、担心一整夜的小徒弟,早就没心没肺地醉成一滩烂泥。

他胸口突地疼了下,蹲下身将跟雪一样温度的盛昭揽进怀里。

邬钰用体温与灵气慢慢地暖,他嗓音很轻地说了句:“小没良心的。”

不知道“疼”字怎么写。

邬钰将盛昭冰冷的手,搭在颈上,抱着人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山峰走。

他如往常一般,帮盛昭褪下外衣,温了暖炉,渡了灵气,掩好了被。

邬钰走时,留了一盏昏黄的小灯。

盛昭头疼欲裂地醒来后,周身特别的暖。

他怔了很久,才缓慢地爬起身,穿好衣出门。

邬钰就端坐在桃花树下,满脸肃色。

盛昭扬着笑脸,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昨日是师尊把我捡回来的?都怪黎鸿,那小子藏的酒太容易醉了。”

“改天带回来给师尊尝尝。”

邬钰一字一句:“不许喝了。”

“以后都不许再碰酒了。”

盛昭笑意淡去,反问:“为什么不许碰?”

他不知怎么,心中一股郁气徒生,现在为什么又来管他?

盛昭垂眸又是邬钰冷冷的一双眼,他深吸一口气,冷声道:“无妄仙尊滴酒不沾,便也来管着我?”